“你怎么会去三楼去啊？”
阿黑也不知道，反正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坐在走廊的尽头，正对着敞开的房间，墙面和纯白的被套，都是成片的血迹，跟泼上去的似的。
经过寺庙那一出，他对这种场景已经有了基本的抵抗力，鼓起勇气进入房间，本想检查一番，但是血腥味实在过于浓郁，只能挨个在门口粗略看了一遍。
一出来就吐了。
“那我们要去看看吗？”小沫面露犹豫。
楚纪咬了一口馒头，面露疑惑：“这里哪来的三楼？”
三个人对视一眼，齐齐跑出饭厅，顿时脸色大变，真的只有两层。
那另一队人昨天住得哪里？
他们没敢细想。
重新回到餐厅，但是已经没有任何食欲。
阿黑强迫自己喝了一口粥。
反观对面的楚纪，两侧脸颊塞得满满的，跟只仓鼠似的。夏野斜睨着他，试探着把手里刚刚剥开的水煮蛋递给他。
他不好意思拒绝，含含糊糊说了声谢谢，一边嚼一边打量着其他人，一脸“你们吃啊，看着我干什么”的表情。
可是他们是真吃不下。
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不知不觉，餐厅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七点。
司机如约出现，“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还行吧。”饼饼回答。
“没接到电话啊？”
楚纪抬起头，与司机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他主动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跟司机套近乎：“师傅，下一趟我们去哪儿？”
“甘肃。”
“青海湖不去？”
“有人去了。”司机系好安全带，从后视镜打量着车厢：“人都到齐了吧？”
“从青海到甘肃得经过柴达木盆地，那边都是无人区吧。”楚纪笑道：“您不会中途把我们丢下来吧？”
司机斜睨他一眼。
“这一路就这么多景点，你不去这个，就得去下一个。”司机说：“你们来都看了，不想去看看雅丹地貌？”
“我都行。”说完，楚纪推开副驾驶的门，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其他三个人连忙趴过来：“哥，你问到什么了？”
楚纪说：“我们不去青海湖了，去参观雅丹地貌。”
“雅丹地貌？”小沫一惊：“是不是小说里面写的那个什么魔鬼城啊？”
“我不知道你看的哪本小说，但是都留个心吧。“楚纪看着面前一张张惨白的脸：“我们已经走出雪原了，别怕。”
在原设定里，只有一个人能够生还的雪原，他们走出五个人。
这说明，神明世界里的那些规则并非完全不可逆。
让他稍稍安心一些。
面包车驶离宾馆，小镇的道路处处都在施工，被挖得坑坑洼洼，坐在车上格外颠簸。
这时，收音机里响起断断续续的戏曲唱腔，没有任何伴奏，像是清唱的昆曲——
【这红颜多薄命，尤其是那穷人家的女儿，生得漂亮，就是祸害啊——】
【她这是死了，要让你们所有人偿命啊——】
【求神？这世间那还有神啊……明天鬼门大开，为期两日，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
司机皱起眉头：“不应该啊……”
他调了另一个频道，顿时传来一个歇斯底里的惨叫：“啊——”
原本就安静的车厢，顿时更为寂静。
司机又转了一个频道。
“小鱼，秦老爷他们都来送我了，你不来吗？”女生温柔凄惨的声调听得众人头皮发麻。
“怪不得，”司机从后视镜看向楚纪：“小哥，你是接她的电话了吧？”
“恩。”
司机神色古怪，像是在说：那你怎么还在这儿？
楚纪问：“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她找你，我怎么知道？”司机说：“我送你过去吧，不然，咱们都走不出这地界。”
楚纪转头看向夏野。
夏野看向他：“哥哥，要我陪你去吗？”
楚纪反问：“可以吗？”
他眼眸微垂，握住楚纪的手：“那你得保护我，我怕。”
楚纪盯着他握着自己的指节，犹豫半晌：“夏夏，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夏野神态温和：“你问。”
“你应该比我大吧？”
他昨天看到夏野的通行证，年龄那一栏写得是二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