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摆食物的桌子啊!他们在这里胡来,还怎么吃得下去饭?”她捂住鼻子,“低俗的趣味。”
五位奴隶端着华丽银盘从门口进入,盘中装有山珍海味。
“主人,这桌子......菜要放到哪里才好?”管家十分谨慎,不敢自作主张擦去桌上的污秽,而是先向斯迦普利询问要求。
“当然放桌子上啊,”斯迦普利不以为然,眸中燃起兴奋的光芒,宛如一头饥肠辘辘的恶狼,“桌子难道不就是用来放食物的吗?”
“您说是不是,亲爱的鲁西塔大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老者脸上。鲁西塔大人被当众点了名,连忙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桌子的确应该摆放食物,您说的都对。”老者动作笨拙,好不容易才站稳,他的双腿始终颤抖着,不知是由于疾病还是内心的恐惧。
“摆上去吧。”一手遮天的男子下达了命令。
奴隶们不敢不从,将银盘放到充斥黄色液体的大理石桌面之上。
“桌子是摆食物的,我有说过桌子是摆盘子的吗?”斯迦普利从管家手中接过一条鞭子,卯足了劲朝端菜的奴隶抽去。
“是!”可怜的奴隶硬生生接下了主人赏赐的一顿鞭打。他十分清楚,假如忍不住疼痛令银盘脱手,自己将会迎来怎样凄惨的结局。
“又是血,又是尿,不觉得太难闻吗?既然是高雅的欢迎宴,何必搞得这样庸俗不堪?”屋大维向宴会主人表达了强烈的指责,“您这样做,让我们怎么安心用餐?”
“您只要安心欣赏精彩表演就好,至于食物......演出结束,我自然会派人直接送到您的房间。”斯迦普利可不想停下。
奴隶弯下腰,将盘中烤肉一块一块夹起,最终铺满污秽的桌面。
“鲁西塔大人,您资历最老,不如来当第一个品尝烤鹿的人吧!”斯迦普利起身,亲自将滴着黄色液体的棕红肉块放入小盘,递给老鲁西塔。
老者吞咽了一口唾沫,大而圆的那张脸比死尸还要苍白。
利维娅看向鲁西塔家的大少爷——如果?是亲儿子,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受辱吧?即使不敢反抗斯迦普利,至少也得想办法替老人分担一下。
可这位大少爷显然不打算承担身为儿子的责任,他的脑袋越来越低,险些掉进衣领。
身后传来“嘎咔”的声响,利维娅回过头,发现长榻的椅背差点被阿纽斯捏出一道裂缝。
老鲁西塔双手颤抖,宛如即将融化的冰锥。他并未愤怒,反而向斯迦普利展露了卑微而讨好的笑容。老者没有继续犹豫下去,果?断接过银盘,伸手抓起其中一块烤鹿肉,就要往嘴里放。
宾客们纷纷变为胆小的乌龟,失去了喝彩时的神气,没人敢看斯迦普利,生怕下一个被点到名字。
“等?一等?!”老鲁西塔还未吃上特制烤鹿肉,利维娅突然发话了。
“既然是好东西,怎能让这老家伙一人独享?尿液可以漂白衣物,也许还能为鹿肉增添几分独特的风味呢。”她笑着向斯迦普利提议道。
“庞培阁下如此热爱世间美食,我一定要将这道菜的做法推荐给他。到时候,我会报上您斯迦普利的大名。”屋大维接住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那真的太感谢您了。”斯迦普利意志坚定,无关紧要的威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斯迦普利大人,您这样做真是太不公平了。怎么能只让老的尝肉,不分给年轻的?不如让我们一齐尝尝吧!所有人都尝一块,怎么样?”她提出了极尽恶毒的方案。
在场宾客猛然抬起脑袋,面面相觑。
“真是绝妙!不过,您和斯克里博尼乌斯阁下就不用品尝了。”斯迦普利非常满意,利维娅的建议正中下怀。
“就从鲁西塔家的大少爷开始,如何?”她拉长了声音。
鲁西塔少爷朝利维娅投去怨恨的目光,得到的是一张美丽的笑脸。
“鲁西塔阁下,你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你儿子吧。”斯迦普利下达了命令。
老鲁西塔按照吩咐,将臭肉交给儿子。他知道亲生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并没有安慰儿子,而是转脸面向两位年轻人,向他们点头致谢。
他的眼神既感激又疑惑,屋大维了然一笑,与女孩对视了一眼。
剩下的宾客自知无法逃脱尝肉的命运,纷纷起身,向斯迦普利讨要发臭的烤肉。
反正早晚都要遭罪,不如先揽下这档子破事,至少还能在这位一手遮天的当权者心里留下积极、顺从的正面形象,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即便能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这些曾经身处高位的权贵依旧无法浇灭心头的火苗——凭什么?斯迦普利可以猖狂至此?
倘若庞培兄弟取得最终胜利,他们还剩多少舒心日子可过?
联想到几个月前的格尼阿灭门惨剧,权贵们噩梦连连,胆战心惊。他们既不敢反抗,又不想继续忍受斯迦普利的奴役,根本不知道,未来该如何是好。
利维娅时不时侧过脸去,用余光观察身后站着的阿纽斯。
见鲁西塔大少爷忍住呕吐的冲动,一口气吞下骚臭的烤肉,阿纽斯似乎心情极好,就像便秘了很多天,一下莫名其妙通畅了。
一位女奴扭动腰肢来到屋大维与利维娅面前,对两个年轻人释放着独特的女性魅力。她头发乌黑,肤色较深,眼神如光似电,身材玲珑有致。
机灵,也很有上进心。
女奴将手中装满水果?的托盘放到软垫之上,利维娅发现,她手臂上横七竖八尽是些结痂没多久的伤痕。
很明显,是鞭子抽的。
宴会厅内弥漫着快乐的气氛,一旦鼻子习惯了周围环境,骚臭味也没有之前那样难闻。
斯迦普利大人斜躺在软榻上,将手中的鞭子反复弯折缠绕,豺狼般的眸子扫过每一个角落。
利维娅知道,这家伙是在寻找下一个加害目标。
“你......”他左手握鞭,指向斜前方忙着扭腰的女奴,“把后背露出来。”
女奴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她心中怀着最后一丝祈盼望向屋大维和利维娅,目光楚楚可怜。
“我挺喜欢你的,你别哭,真是吵死了,”利维娅朝对方勾了勾食指,“鞭子就留给我吧,再加上两把匕首,一套没用过的全新绳索。亲爱的斯迦普利大人,我会陪她好好玩玩的。在这之前,您能命人帮我把这女人绑起来,宴会之后送到我们房间吗?”
“荣幸之至!”
见年轻人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残忍嗜好,斯迦普利仿佛找到了知音,对管家吩咐道:“按照贵客的要求做。”
很快,管家指挥护卫将女奴绑起来运走了。过了一会儿,管家回来了,告诉贵客,尖利工具统统准备齐全。
这时,一位奴隶走进宴会厅,俯身在斯迦普利耳边说了几?句话。
“新的客人刚刚进城,我得出去迎接,看大家也已经玩够了,不如直接散了吧,我就不送各位了。”
斯迦普利大人刚带着护卫离开宴会厅,宾客们立刻弯下腰,对着地砖不住呕吐。
酸味与臭味交织在一处,过于“好闻”。
利维娅捏住鼻子,转过头对阿纽斯说:“你也加入我们,怎么样?”
“在下......在下并没有这样奇怪的兴趣。”
“你有没有奇怪的兴趣我不清楚,”她从托加袍中抽出了一样东西,“我只知道,你对这个玩意一定很感兴趣。”
“这是......这是!您从哪里得到的?那您一定知道是谁——”阿纽斯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却不敢大声,生怕有人听见。
“你那可怜弟弟临死前将护身符托付给了我,”利维娅打断了他的话,“小点声。”
“您知道我的身份?”
“你应该庆幸斯迦普利没发现你这条漏网之鱼。真正的‘阿纽斯’早就死了,你不知通过什?么?方式顶替了他。要我说,你运气真不错,或者是演得挺不错,居然没有人拆穿你。”
“熟悉阿纽斯的人,全部被我偷偷杀了。”
“这就对了,”屋大维在一旁插话道,“所以,格尼阿家族的大少爷,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
斯迦普利来到城门处,亲自迎接庞培兄弟派来的“第二波”使者。
他认识这位使者,对方是塞克图斯·庞培的亲信,此次前来是为了在萨贡托集结辅助军队赶往前线支援。
“在下刚刚接待完小斯克里博尼乌斯,赶着过来接您进城。”他隐晦地向使者邀功。
“小斯克里博尼乌斯?”小庞培的亲信皱起眉头,“我启程的时候,他病得很重,你确定城里那位是真的?要我说,亲爱的朋友,你就是被耍了!”
“什?么??”斯迦普利一时间如坠深窟,随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暴怒险些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抓住他们!”男人揪住士兵的衣领,咆哮着下达了命令。
他要杀了那两个骗子!将他们的肉一块一块割下喂秃鹫!
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脑汁被掏空感谢在2021-03-2312:50:38~2021-03-2423:5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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