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剑门,内院。
仇尊从病床上醒来,报酬都没有拿,也没有和顾主打招呼,恍恍惚惚地出院,恍恍惚惚地回到了门派,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叫都不出来。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闻鸡起舞,废寝忘食……他倾尽全力练剑,希望能成为祖师爷那样的剑修。
每个人都说他很好……可是,他的剑却被根本不用剑的少年用轻描淡写的一招就拦住了。
骄傲粉碎,道心崩溃。
他无法面对手中的剑,无法面对剑修的身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里,一蹶不振,偷偷哭了很多场。
仇尊是年轻弟子里的佼佼者,大家都很担心他的状态,神算门的小师妹也发来安慰信息,但没有办法。
他不肯见人,也不肯说话。
最后,闭关的师父被惊动了。
仇尊的师父叫俞不辞,是一剑门的长老,五十多岁,特别宝贝这个关门弟子。听说弟子出事,关都不想闭了,急急忙忙过来查看情况。
他听完别人七嘴八舌的述说,一脚踹飞仇尊的房门,愤怒地冲进去,勒令眼眶发红的没出息家伙把事情完完整整地交代出来。
仇尊不敢在师长面前刚,老老实实地招了,还把当时用的招式简单演练了一次,模仿得不像,但能看出几分意思:“这招我见师父用过,你说似易实难,等我资历深了才能学剑诀。按理他不可能会,但太像了,而且……”
“你这傻子啊,被骗了!”俞不辞看得火冒三丈,用剑柄狠狠敲笨徒弟的脑袋,“他破你的光华剑诀的招式,就是我们师门残卷里的剑招!恰好能克制你的快剑,稍微会几分就够了……那家伙是怎么搞到剑诀的?他不止是骗子,还是小偷!”
仇尊被敲懵了:“是,是这样吗?”
他感觉陆云真不像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阅历太少了,”俞不辞在屋子里踱步转了几圈,越想越愤怒,他咬牙切齿道,“太卑鄙了!我要去找那个偷祖师爷剑招,冒充无剑峰门主,想踩着一剑门出名的无耻败类!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剑门的长老很有行动力。
他找关系,通过学校档案,迅速查出陆云真的家庭地址,买了机票,托运宝剑,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海平市长明区丹梅街道甜枣巷子算账去了。
……
越港区中心,四合院里。
陆云真正在面临巨大的麻烦。
昨天晚上,胡绥打来视频电话,说贺锦年快到了,那挑剔鬼似乎心情不好,不知道想找谁的茬。
陆云真听他说得可怕,再次心慌。
他含蓄婉转地试探:“你是怎么被锦年教训的?”
胡绥在片场,他给师尊表演了贺锦年训斥人的样子:“你是腿脚残疾,不是脑子残疾,符术考核也用不着打架,居然只考第三名,真是丢尽了无剑峰的脸。”
影帝的演技精湛,把师兄的失望和鄙视的神态演绎得入木三分,语气不缓不重,恰到好处,说得人抬不起头来。
莫长空路过看见,说他演得像。
陆云真目瞪口呆。
胡绥考第三名是脑子残疾,师尊考第八名是什么残疾?
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训斥过重话,更别提是被自家弟子训……太丢人了,场面想想就窒息。
陆云真假装淡定地笑了几声,挂掉电话,立刻把成绩单给藏起来了。
他决定好好招呼贺锦年,该怂就怂,该认错就认错,争取把人伺候舒坦,忘了这些破事,把目光放在现代社会的美好生活,冰淇淋、汉堡炸鸡、可乐奶茶、游乐场、电视剧、旅游景点什么上面。
贺锦年有些洁癖……
陆云真深思熟虑,决定招待的第一件事是做大扫除,把所有的死角都清理干净。
金玉奴请假,去试镜了。他拉着莫长空一起干活,先打扫公共区域,然后收拾自己房间,再收拾大家的房间,
师尊的房间对外开放,胡绥经常过来爬床撒娇,到处都是狐狸毛,莫长空也时不时来转悠两圈,但是,他很少去弟子们的房间。
莫长空的房间里东西很少,却多了一台高像素的照片打印机,看着挺贵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陆云真研究了一会打印机,回过头,惊恐地发现莫长空的床铺旁的墙壁和天花板上贴满他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的,特别有犯罪现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