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我去拿个外套。”
还在等着炸排骨给余殊尝的林放被抛弃在门口,看着外头余殊和一个野男人并肩站着,和他招手:“我出去玩会儿,你早点休息,我晚上随便开个房间住就成。”
林放:“……”
*
说是集体旅游,其实只是公司报销了车票和住宿,具体的行程安排还是看个人。
余殊和队友们玩了两天,四处走走逛逛,哪儿人多往哪儿凑,也将这座城市快玩了个遍。
余殊和队友结伴参观了岭南印象园后才知道,此处是梁朝时越王的封地,也就是林放的故乡。或许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才让他初临这座城市时,就心怀似曾相识之感。
时隔千年,沧海桑田,他终于有幸一览岭南风光,见识了四季常青的树木,知晓了什?么是望尽黄茆是海边。
临近傍晚,五人坐在街边的小吃摊上嗦着粉。
自打上次去会所里接了蒋涛后,蒋涛没再向?从前一般对他们保持着敌意,反倒和江添亦疏远起来。这次旅游,江添亦索性没参加,也不知心里有什?么算盘。
几个人各自买了点花样不同的小吃,将桌上堆得满满当当,余殊却察觉到许骄阳一直闷闷不乐的,似有什?么烦心事。
他放了两根许骄阳最爱烤串到他盘子里,问:“怎么了?”
许骄阳把目光从余殊脸上移开,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队友,继续一言不发。
约莫六点,一行人分了两辆车回酒店,参加晚上的年会。
许骄阳憋了两天了,越想越不对劲,终于趁着和余殊单独相处的机会开口问道:“余小殊,你是不是还是放不下林总?”
余殊:??
从余殊从粉丝口中知道林总即将结婚时无所谓的反应,到后来会所门口两个人的暧昧举动,再?到如今先一步到旅游目的地掩人耳目的同居,许骄阳越发怀疑余殊在插足别人婚姻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他不大了解老板的生活作风,却知道余殊从前是个对老板不折不扣的狗皮膏药,被他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孩追求着,老板动了凡心也很正常。
看过太多狗血小说的许骄阳觉得这样下去对余殊不好。等林放浪子回头金不换了,余殊就只是个遭受舆论谴责的小丑。
他苦口婆心?道:“你也知道的,不管是不是假结婚,人家办了婚礼、请了媒体是真的,我还听说,林总已经……领证了。不管他是否对你有情,你都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余殊:“……”
看着许骄阳一脸真诚的表情,余殊无比心?累。
不过是和林放合住了一间旅店,那屋子大得很,两人还是分房睡的,许骄阳怎么会有这种?感慨?他现在是对林放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当事人都还不知道呀,难道他表现得很明显?
余殊有点方。
连许骄阳都误会了,莫非他的司马昭之心?,真的人尽皆知了吗?
许骄阳仍旧一副为他好的样子絮絮叨叨,前座不知前因的出租车司机大叔也加入了规劝余殊及时悬崖勒马的大军。
余殊抿起薄唇,朝许骄阳笑了下,然后打开手机相册,调出一张图片。
是之前在离开结婚登记处的路上,他和林放两人合拍的结婚证。
*
年会地点在余殊和林放住的那家酒店,顶楼约莫一千平,恰好够容纳五百多人。
除了开场舞和几个固定表演,本次年会采用了传统假面舞会的形式,事先还举行了抽签,到场人员需出示抽到的签,并按照上面的装束要求出席。
余殊抽到的是马里奥,他没玩过这个游戏也不认识这个人物,只听许骄阳说是个管道工人,红蓝的衣服配色有点蠢兮兮。
不过看到许骄阳抽到女装、梁旭抽到希腊神话里穿着暴露的爱神,余殊瞬间心理平衡了许多。
余殊在许骄阳和梁旭房间里换好衣服后,看着一身萝莉裙的许骄阳,笑倒在沙发上:“哈哈哈哈你好美。”
许骄阳黑脸:“不要仗着你是总裁夫人我就不敢打你。”
余殊:“……”
一提起这茬,许骄阳就气不打一处来,余殊求仁得仁,居然瞒着他。
他知道余殊家里有点背景,具体有背景到什么程度却没概念,毕竟余殊看起来也没有挥金如土,连喝口可乐都开心?的不得了,就算余家能和林家沾亲带故结了姻亲,这美差居然落到了这傻小子身上。
亏他还未好朋友误入歧途担心?了好几天,怕林总原配闹上门来。
好家伙,原配竟在他身边!
余殊没参加过舞会,以为和梁朝时宫宴一般,有官职有家事的在一旁坐着,身份低微的在旁伺候,跳舞、唱曲、唠家常,倒也安静。
不想他刚进?大厅,就被律动的外文歌震到了耳朵,灯光晃得眼疼,赶紧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舞台上,公司新推出的偶像组合在上面跳着舞,台下舞池里不少蒙着面具的人也翩翩起舞起来。原本忸怩的许骄阳也加入了进?去,蹦蹦跳跳像只小兔子似的,梁旭过来问了他两句,余殊摆了摆手,说是想自己坐一会儿。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像个局外人。
像是找了一具躯壳附身,借着他的眼睛看看千年后的世界,却无法融入其中。
也是,大家都戴着面具,除了事先知道扮相的,谁也不认识谁。
余殊穿着一身五五分的卡通服装,戴了个正红色的帽子,面具做成了眼镜的样子,看起来蠢兮兮的,自然不会有人来搭讪。
吧台旁边的调酒师在炫技,面前摆了一排各式各样的酒水。
余殊觉得新鲜,饮了一杯试试。
余殊没喝过鸡尾酒,觉得现代人真是有意思,能将酒水做的这么漂亮,五颜六色的,舌头上像是有气泡在跳舞。
每一杯都有所不同,创意别致,他一时没注意,多饮了几杯。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前已有一排空杯子了,有个人拍了拍余殊的肩膀。
是个很高的男人。
他没穿奇装异服,而是一件有些复古的西装,像是欧式古典画册中走出来的人物,简单的礼服被他身形衬得格外好看。
那人戴了白色手套,可依稀觉得这双手一定很漂亮,就像他藏在面具后的鼻子和眼睛一样。
余殊扭过头看他,正准备礼貌地对这位替他解围的人打个招呼,却因为灌了太多气泡酒,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余殊:“……”
对方却没嫌弃,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五指并拢掌心?向?上,摊开在余殊面前。
“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殿下跳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