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的少年身量单薄,却朝气活力,连阳光都眷顾地在他头顶洒了金粉,使他不受严寒侵扰。
“怎么穿这么少?”
开口就是教训的语气,很符合林放的形象了。
余殊心道。
“还好吧。”他?瞥了林放薄薄的西服一眼,没察觉到原本紧绷的神经在开口和他?说话后,就自然放松下来,“你穿的不比我少。”
林放站在午后的暖阳中,似乎比上次匆匆一别精瘦了许多。
眉宇间是一贯的锋利,在望向他?时才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放没反驳,“上车吧。”
余殊给驾驶座那侧站着的宁原也打了招呼,正准备去拉车门,林放先他?一步拉开了,侧身站在旁边,示意他先?进。
“谢谢……”
后座很宽敞,有?足够的空间够林放处理公务。
两人即使并排坐着,也没有交错的呼吸和一不小心就会碰上的双腿。
林放叮嘱将空调温度打高了些,又问:“有?新毯子?,要披上吗?路程有?点远,可以睡一下。”
“不用了。”
余殊最近烦忧多,此刻是有些困倦。但他?警惕惯了,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去。
林放还是把毯子递了过来,盖在他身上。
座椅靠着格外舒服,车厢里温度又格外高,余殊抱着毛绒绒的毯子躺着,旁边林放已经在看文件了。
手边是一沓装订好的文件,印刷纸上线条密密麻麻的,相比企划案,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场馆的布置图。
以岭悦的业务范围来看,绝不可能做与林氏竞争的房地产,那一定就是婚礼举办的场地了。
“能给我看看吗?”
嘴上说着不冷、不用,却把自己裹在毛毯里的余殊凑了过来。
林放打量了一眼肩头靠过来的余殊,拒绝道:“不必,晚些时候宁原会带你去熟悉场地的,车上看文件头晕。”
“那你呢?”
“什么?”
半晌,林放才反应过来,将手边的文件放下,一时间不知道双手该往哪里放。
余殊恶作剧得逞似的笑了笑,侧躺去另一边闭目休息。
*
约莫一小时后,周围的城市建筑越来越少,远处都是连绵的青山。
他?只当林放要带他去裁缝店之类的地方试衣服,不想竟驱车开到城郊。前头绿地上有?修剪花坛的工人,灌溉林木、搬运花盆,忙得不可开交,余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处就是婚礼的举办场地。
不在酒店、不在家中,而是城郊的一处庄园。与群山相连的百亩之地都被围了起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处是林放挑选的,已打理了许久,不知是否合余殊心意。
刚下车,就见他?一直张望着周围的情况,应该是有兴趣、不太差的印象。
林放送他?进了前厅,“我还有?个会,先?失陪了,有?什么问题就找宁原。”
余殊点点头,在宁原的陪同下往三楼试衣间去。
随宁原一路走过,工人脸上都写着好奇,却没有?出声张扬,只敢偷偷瞄上一两眼,应该是林放提前叮嘱过。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
路过升降电梯,宁原径直带他?往楼梯口走,余殊不免有?些意外,为何舍近求远。
“宁先?生?,电梯有?故障吗?”
宁原生?怕余殊误会工人检修不及时,忙道:“是好的,都检查过了,保证不会出故障。”
“那为什么不坐电梯?”
林放一向心细,工作上、生?活上的琐事协调得滴水不漏,那天同乘电梯时他表现出的异样难道被林放察觉到了?
宁原没想到余殊会这样问,带余殊走楼梯的指令是林放下达的,他?当时虽奇怪却也没多问,此刻只含糊道:“是我疏忽了。”
余殊笑了笑没深究。
宁原倒在捏了把汗没敢放松。这位余小少爷看着温润有?礼、年轻活泼,却不时有种由内而外的威压施展在周身,两句平平无奇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添了分?威慑。
他?领着余殊从电梯里出来,想快些将人送到试衣间,走到门口时却脚步一顿。
试衣间门开着。
钥匙在他手里,备用的那把只有信得过的管家才有?。除非得到了总裁应允,应该没人能从他?那里拿到备用钥匙才是。
难道是……
“怎么了吗?”余殊不解地问。
话音未落,试衣间的门就向里打开了。
里面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性站着。
他?眉眼间和林放有几分?相似,只是眼中少了宽容气度,多的是狠戾与算计。
“终于回来了啊。”
宁原低头问候道:“大少。”
那人没理睬,目光掠过宁原直勾勾向余殊看过来,一脸玩味的笑:“你好啊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跪豆腐[撇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