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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首阳之行(1 / 2)


客栈的地下密室内,数名墨家弟子不信任地打量着浩然与子辛。

水鉴把二人带到最接近墨家机密的核心处,实是冒险了,但若非如此,无法表示他对浩然的信任,并以此信任来交换更多的知识。

一只巨大的铜鼎中盛满诡异的黑色火焰,火焰燃起时,周遭的光线俱是黯淡了下去。浩然蹙眉道:“这就是你们驱动机关的动力来源?”

水鉴略一沉吟,便答道:“是,机关兵器俱以黑火驱动,如机关鸢,机关狮,竹焘等物;农耕,兵戎一类则不敢随意消耗黑火来源。”

浩然上前一步,水鉴色变道:“不要靠近,黑火攻击性极强。”

黑火却似是十分畏惧浩然,浩然走了一步,那火焰便无声无息地矮了下去,缩成一团。

子辛沉声道:“火种要如何保证不为他人取得?”

水鉴指向盛放黑火的青铜鼎,答道:“鼎上刻有上古秘符,一旦机关解体,铜鼎受到攻击,黑火便会离鼎而去,回到墨门的黑火之源中。”

浩然听到这话,登时想到当日逃离邯郸时,旷野中被子辛毁掉的机关鸢。机关鸢废后确实有一点黑色光芒飞向天空,料想水鉴所言非虚,又问道:“黑火之源?黑火还有源头?是一团母体类的火焰?在何处?”

水鉴道:“事关本门秘辛,小弟确实……无法再多说了。”

浩然见水鉴面露为难之色,只得点了点头,伸出一掌虚按,道:“这究竟是什么能源……从来没有听说过。”

子辛忽道:“它是活的。”

浩然赞同道:“这玩意儿有思想。”

水鉴咳了一声,道:“此乃本门圣火,还请两位言语之中担待着点。”

浩然理解地笑了笑,朝那黑火抱拳一躬,问此事实际上是为了满足自己好奇心,又想探查是否与神器有关,此刻见这黑火与其余神器八成毫无关系,也只得朝水鉴道谢,转身离开密室。

水鉴这才擦了一把冷汗,跟着上楼。

三人坐定后,浩然取来一张丝锦,以芦管在其上写写画画,道;“我不知道辅子辙的御剑术,以及墨子他老人家是如何修的,我自己的飞剑术则是道家三清一脉流传。这混元真气修炼起来麻烦,现抄给你一份,你试着看看就是。”

水鉴心内稍定,笑道:“如此最好,有劳钟兄弟了。”

子辛一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黑火之事,此刻出言道:“我若是你墨门矩子,便当将这黑火尽数毁了,免得……”

浩然抬头看了子辛一眼,斥道:“别乱说话。”

水鉴笑了笑,摆手示意无妨,道:“圣火本是死物,唯看如何运用而已。人心若善,其用也善。”

轩辕子辛又道:“天下强弩尽出于韩,韩之利铁尽出于墨,纵无此黑火,你墨家照样能活,如此机关屋众多,天工之物流传,反遭韩王猜忌,又是何苦?”

水鉴喝了口茶,叹道:“轩辕兄,圣火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能毁便毁的。”

浩然此时插口淡淡道:“既不是随意可毁,它就不是死物了,现已成了武器支配人,而非人支配武器。”

水鉴苦笑不语,子辛道:“也罢,后世并无此物流传,想必终有毁的一日,生年不满百,无须常怀千岁忧,尽人事,听天命就是。”

浩然把混元道御剑口诀默完,道:“这口诀传自三清之末的通天教主,他是我师尊,若要照着修习,倒与道家参杂了,想必水鉴兄台当有所选择。”

水鉴如获至宝道:“这是自然。”遂捧着那口诀小心收好。

如此数日过去,机关屋日夜不停,竟已到了首阳山下,再过数个时辰,便可登上半山腰的轩辕殿。

浩然与子辛二人横竖无事,便坐在屋顶上观赏登山之景。

水鉴得了那口诀,早已默诵记熟,此刻却掀开地板上的暗格,一路进了密室。

“你们先上去。”水鉴吩咐道。

密室中数名墨家弟子鞠躬离去,暗格发出关好的响声,水鉴从怀中取出那丝卷,恭敬捧了靠近前去,双手把它投入鼎中。

黑火吞噬了丝卷,窜起破布般的火苗,火焰中竟是有声音传来。

“这就是混元道?”

水鉴躬身道:“是。”

火焰又道:“与我墨家御剑之术似是同出一脉。”

水鉴道:“浩然曾言明是道门真气口诀。”

火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过了片刻,水鉴又道:“轩辕子辛剑术,武艺似是极强,浩然却也平平。”

火焰嘲道:“你知道什么?那男子乃是东皇钟转世,能屠神灭仙,破万法,斩圣贤,纵然是我,也得惧他三分,此事不可令他得知。”

水鉴心头一凛,火焰又吩咐道:“去罢,把他送到首阳山,你便可回去,无须再接他下来。”

水鉴几次想把子辛的“后世之说”相告,然而忖度许久,终究不敢开口。

机关屋登山途中十分颠簸,那景象上窜下跃,正如同先前在昆仑镜中所见一般,全无二至。

子辛侧过身,枕在浩然腿上,看了一会,道:“昆仑镜果然通神。”

浩然莞尔道:“要认真追究的话,昆仑镜的本事可就比咱俩厉害了……”

子辛忽然道:“真的不可更改?既然东皇大人言明,回来这一趟不可更改历史,黑火这些劳什子又是怎么回事?”

浩然懒懒笑道:“历史不过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后世没提到,并不一定就代表没出现过,咱俩不也没在历史中提到么?”

子辛忧虑道:“正因如此,才令人起疑,前朝三代,封神那会儿也算了,孤与你回了战国一趟,史书为何全无记载?”

浩然笑道:“或许是被你那乖徒儿焚书坑儒时给恰巧烧了,也未可知。”

子辛叹了口气,浩然蹙眉道:“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子辛笑道:“没什么,脑子想岔了,过得几日,撕掳开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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