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苒解开她中衣前的布纽:“热的话就穿得松快些,今年春天来得早,天气不凉。”
“卫娘子你别这样,有点奇怪。”这种感觉好奇怪,她竟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奇怪?元郎是觉得妾轻浮吗?”卫苒忽然问她。
“啊?没有!绝对没有!”元辞当场傻眼,“我就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
“那你喜欢我吗?”
“我……”元辞扭过头,“不喜欢。”
“你撒谎。”卫苒将她的脸扭过来,直视着她,“不喜欢我,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我母亲管得严,我不能喜欢你。”元辞信口扯谎。
“可是你在公主面前亲口说过,说要娶我为妻,你忘记了吗?”
“那是我随口说的,就是赌气而已。”
卫苒凑在她耳边:“是因为你的女子身份吗?”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元辞大惊失色。
“就在刚才。”卫苒带着得逞的笑,“之前都是猜测。”
“那你不介意吗?”
“我以为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一定要杀我灭口。”
此话一出,元辞立刻就傻了。
对呀!
怎么。
她,竟然没有起一点要杀人灭口的心思!
卫苒笑着将她圈进怀中:“我不会说出去。而且,我一点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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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厉鬼?”
崔允明回到自己的府中,依旧在反复品味着这两个词。
【难道这世间真有阴司报应不成】
他躺在床上,一直想到天光微亮,忽然坐起身。
刺史府的血手印事件他已有耳闻,虽然申家以最快的速度将事发的小院封锁,他依旧决定去原地查一番。
崔允明起身在房门前驻足片刻,随即吩咐:“仁寿,你去司马官署,将凉州司马吴勇请到申刺史府。”
申如旭的嫡妻和子女都留在长安,没有随他外放凉州,如今申府只有一位受他宠爱的如夫人。
崔允明的轿子停在崔府门前,凉州司马吴勇也跟着仁寿赶来申府,一番奔波已经让他额上虚汗直冒。
“阿郎,吴司马已经到了。”
崔允明赶紧向他告罪:“劳动吴公跑这一趟。”
吴勇弯下腰,一手扶着膝盖喘息片刻,缓过这口气,他才抬起手示意无妨。他的年纪比申如旭和崔允明都要大不少,如今早已是须发皆白,离致仕不远矣。
“老朽无碍。”吴勇道,“刺史家事,老朽也有耳闻。”
“实在对不住。”崔允明扶着他进门,“刺史府只有一位如夫人。如今刺史病倒,我一介外男不便擅入后堂,只好请来吴司马一同前去,多少是避嫌。”
申大早已得了府中家奴的通知,见两人赶到门前,便赶紧迎上前:“天才刚亮,两位这是来做什么。”
崔允明无意与他周旋,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申大一听,当即变了脸色,缩起脖子道:“那地方实在阴森恐怖,阿郎醒来之后就命小的将那里封锁,再也没有打开。”
“正是因为如此,老夫与司马才更要去看。”崔允明拿出官威来,立刻将这小小的家奴震住,“说什么幽冥之事,老朽今日倒想见识一番。”
“这……”申大咧着嘴,似有为难,“阿郎已经睡下,不然……请两位容小的去通报。”
“笑话。”崔允明忽然变脸,喝令两侧随从,“左右,将这厮拿下。”
他是京官外放,又曾随襄国公平定突勒叛乱,身边亲随无一不是从战场上九死余生。听他发令,两名亲随立刻上前控制申大。区区家奴哪里是这些亲随的对手,话都还没来及说就被亲随拿下。
“崔长史!内院是我家主人内眷重地,您怎能擅闯?”申大急了,“况且其中还住着主人最宠爱的如夫人,两位这样做,眼里还有人伦纲常吗?”
“老朽与长史都是朝廷命官,一同调查刺史患病的事情。”吴勇脾气比较好,还愿意与他解释,“你不要有顾虑,为我们带路便可。”
崔允明说一不二,领着吴勇抬腿进门。
“少废话,赶紧为我家主人带路。”仁寿用力捏着他的肩膀,直捏地他龇牙咧嘴再不敢言语,“再废话,绝不轻饶你。”
申如旭的如夫人柳氏在后院早就听见了前面的吵嚷,女使来报说崔允明和吴勇已经进门,她赶紧和女使一同迎出来。
“妾柳氏,见过崔公,吴公。”
身着公服的吴勇,合起袖子:“多有打扰。”
崔允明打量着这位柳氏,一席鹅黄襦裙,略施粉黛,果然是娇媚动人,怪不得深得申如旭宠爱。只是,在眼下这个时节,如此穿着打扮未免有些花哨,不合时宜。
崔允明收回目光道:“劳烦,请领我二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