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牛肉又一次跌落瓷盆。
余从霜双瞳微缩，难以置信地看向屠婧，而屠婧身在戏中，竟然在看到那块牛肉后明显有出戏的迹象，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又一次把肉夹起。
“卡卡卡！”导演不好对屠婧发火，只能骂道具，“怎么回事？这肉是长脚了吗？道具怎么摆的盘？把这盘肉给我撤了！”
屠婧暗自咬着下唇，一脸心虚，片场人来人往一片乱象，而余从霜身处其中却如坠冰窖，双肩不受控地发抖。
她不断后退，已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我去看看隔壁选角导演进行得怎么样了。”
余从霜抛下这句话就落荒而逃，拐进了一条四处无人的长廊，温阳在她身后，跟了过来。
抱膝蹲在地上，余从霜拼命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却根本抑制不住心中无限横生的怨气与恨意。
为什么要抢走她视若珍宝的东西，为什么要夺走她的天赋和未来？
余从霜纯粹地热爱着演戏这项工作，把它当做自己一生的事业来对待，她曾经觉得自己那么幸运，喜欢的东西恰好是自己天赋所在，因此加倍努力，好不让自己辜负这份天赐的资质，可是她珍视了这么久的东西，竟然说被夺走就被夺走了。
她可以接受自己实力天然不足，也可以接受自己没有足够的好运闯出头，但她不能接受自己的所有被不相干的人无端破坏。
余从霜阴郁地呢喃：“你是对的，你确实是阴阳眼。”
而温阳逆光站在余从霜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恰在此时，林泉出现在这条长廊上。
*
三人面对面坐着，林泉对面前的两人交代自己的来意，托了阴阳眼和养小鬼的铺垫，她们两个对于林泉的魔女身份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温阳仍然异常警惕：“魔女……？寓言故事以及人生经验告诉我，和魔鬼做交易是没有好下场的。”
林泉说：“首先，魔女不是魔鬼。其次，我不是来做交易的，我只是来收恶鬼的，还有，你……一个未成年，哪来的人生经验？”
温阳：“？”
温阳说：“我成年了，已经十九了。”
林泉微笑道：“哦~二十都没满啊……”
温阳：“……”
温阳清清嗓子说：“总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我们付出什么？”
林泉喝了口水润嗓子，搁了杯子往身后的沙发软垫上一靠：“不用付出什么，我说了我的目标只是恶鬼，还有，召唤我的人不是‘你们’，只有余从霜。”
说着，林泉看向坐在一旁，沉默至今的余从霜：“不过，就算你质疑或者拒绝我也都没有用，我照样把恶鬼收走，因为并不是我需要你，我行事并不要你来点头……”
“我明白，是我需要你。”余从霜插话，“我需要你帮我拿回我的天赋，所以就算你要我为此付出些什么，我也愿意。”
余从霜双目坚定：“请你帮我。”
这就是巨大的怨气灌注后会导致的复仇心切了。
林泉想，假如这个时候真有魔鬼出现要与她做交易，恐怕余从霜也会答应。
就像她当年一样。
林泉垂眸看了眼玻璃杯上自己的倒影，但已看不出自己过去的影子，半晌她抬眸道：“那就……合作愉快。”
余从霜点头问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泉之前说会帮她拿回天赋，重新回到她该站的舞台上。
温阳也凑过来问：“是要重新试镜接戏吗？那是不是要先让小鬼把它拿走的天赋吐出来？”
林泉摇头：“试镜接戏成效太慢了。”
一部影片从选角、拍摄、剪辑、后期到最后定档上映，至少要耗费一两年的光阴，林泉没这个耐心。
“想要迅速集结观众视线和话题，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参加综艺了。”林泉指着全网最大的视频平台logo说，“他们要办一档演艺剧目的竞技类综艺，有不少演员报名，而且白树民和屠婧都会作为导师参与录制。你也去吧。”
“既然都要把天赋夺回来了，怎么能不让他们亲眼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