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25号，凌晨三点十五分。
昏暗的房间里床头柜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震动的声音让顾辞微微皱起眉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季时渊替顾辞往上拉了拉空调被，房间里难得的整夜开着空调，季时渊起身把温度往上调高，拿起手机出了卧室，接通却没说话。
“说。”季时渊放手关上书房的门。
“哥！蓝区实验成功了！”季云的声音格外激动，通过屏幕都感受的到他的兴奋。
“知道了。”季时渊淡淡地回了一句，丝毫没有受季云的影响，“江流和沈楚在哪？”
“江流还在南美处理后续事宜，沈楚在基地，绿区实验已经在筹备阶段，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来找你签字。”季云收了玩笑，严肃起来。
“我知道了。三天内把蓝区实验结果报告送来给我。”
“是。”按照季时渊的习惯应该会马上掐断电话，季云有些着急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哥，顾辞你打算怎么处理。”
季云心中很是不满，顾辞六年前回国后的一切行踪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按照以往的规矩，他那条命怕是死十次都不够用，但季时渊却一直没动他，他们也不好多问，只的按耐住心中的那份愤怒。
直到去年季时渊回国了，就在他们都以为季时渊会对顾辞动手的时候，季时渊的做法可谓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据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如果不是他知道真相，两人现在的关系怕是连他都要糊弄过去。
“哥，那次事情总要有一个结果，你这样按着不是办法，上次你说蓝区实验结果出来后就动手，现在……”季云声音特别小。
“明早我飞德国，近期之内不会出现。”季时渊给出他想要的结果。
“……”季云没想到季时渊会这么干脆，立刻笑道，“好嘞，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保证让他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季时渊挂断电话推开卧室的门，顾辞正在喝水，见他进来问，“出了什么事吗？”
季时渊没说话，将视线从顾辞脸上收回径直走进衣帽间。
顾辞见他这幅样子以为公司临时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跟上去。
季时渊打开一个衣柜，从里面随意的拿出一件衬衫。
“要出去？”顾辞的困意全无。
季时渊没说话，等一切穿戴整齐，他才走到顾辞面前。
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深邃冰冷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往常的爱恋。
顾辞感觉到季时渊周身气场的变化，站直了身子，任他打量。
顾辞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当季时渊这是凌晨被叫起来耍起床气。
“顾辞。”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季时渊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顾辞整个人一下子都迟钝了。
就在这一刻，顾辞能明显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好像突然不见了。
“怎么了？这么严肃？”顾辞依旧耐心，对着季时渊伸出手。
季时渊身子极快的一侧躲开顾辞的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越过他离开。
顾辞僵在衣帽间门口，听着卧室大门被打开又关上。
院子里很快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像是一把锋利刀一下下挑拨着顾辞的神经。
他走到落地窗前时车子已经开出了院子，在黑夜里红色的尾灯格外刺眼。
顾辞不是一个喜欢猜忌的人，但这一刻他脑海里却跳出许多漫无边际的想法。
两人自从在一起来，这是第一次季时渊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冷酷的一面。顾辞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地拽紧，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他就这样站了一夜。杵在落地窗前思考昨晚发生一切的来龙去脉，想着第二天打电话问清楚。
第二天清晨，天刚灰蒙蒙亮的时候，一个电话令顾辞无暇再去想季时渊昨晚反常的一切。
顾辞慌乱地冲进衣帽间，随意的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五个小时后他乘最快的飞机赶到北京。
手术室门口，顾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顾辞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逐渐冻结他的血液。
他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走过去在父亲旁边坐下，“爸，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