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哥……”
“时渊，听话好不好。”顾辞手从季时渊手里抽回来，转身往外走。
林止站在一旁被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冲昏了头脑，他知道季总对顾辞不错，但从没想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有一天有个人会像哄孩子似的跟季时渊商量！
最重要的是一向霸道孤冷的季总竟然还真的吃这一套！
顾辞抬脚离开，手搭在门把手上后又转身回到季时渊面前，在季时渊那如同小狗般纯良可怜又无害的目光下，不顾林止在场凑上去吻了他。
季时渊难堪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顾辞重新出门，门外站在的四个保镖向他问好，顾辞冲着他们点了点头，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只是还没走出几步眼前一黑，意识一下子消失。
顾辞倒下的时候听到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奔赴而来。
顾辞走后不到五分钟，电梯门被打开一行人刷卡直接上到二十一层，宋停的公寓闯入外来者。
秦政身上的伤口在反抗的时候重新撕裂，鲜血将白色的浴袍染的鲜红。
保镖们得到命令没敢随意在屋子里走动，分成两列站在大门两边。
季云绕着着客厅走了一圈，慢慢地踱步来到秦政面前，秦政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喘息着，盯着季云的眼里满是厌恶。
季云见他这幅不屑的模样，不怒反笑，凑到他的耳边，“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你跑不了。”
听了季云的话秦政没动，只是将头抬得更高。
绝路之上依旧高傲的样子刺进季云的眼里，他哼了一声，直起身来。
“东西呢？”
……
秦政的反应在季云的意料之中，他很多年没遇到这样的一个对手了，边境这几个月以来的相互试探，使他对秦政燃起极大的兴趣。
季云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到秦政对面，朝着秦政笑了笑才开口，态度绝对算的上好，“把东西交出来，我保你安全。
接下来季云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秦政的心上，足以令人动摇，“你说你，拼死拼活的冲在前线，身后护着的人，同事上司却都想不留余地的来捅你一刀，你这是何必呢？”
“何必浪费口舌，你知道我不会把东西给你。”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秦政与季云却已经交了好几次手，深知这个男人的残忍与狡猾。
季云没理会秦政，双手交叉，放着大腿上支着下巴，眼睛与靠在沙发上秦政的眼齐平，“为什么总是要做这种无谓的挣扎？”
视线交接谁也没有丝毫退让。
半晌季云起身背对着拿起桌上的一个装饰品把玩，突然开口，“你想知道真正出卖你的人是谁吗？”
秦政脑中的那根弦瞬间绷紧，他捂着腹部的伤口，皱着眉头起身。季云听见响动回身慢慢的伸手将他按回沙发里。
“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告诉你卧底是谁，你将东西交出来。”
秦政：“……”
“不说话？那我当你默认了。”季云将手中的玻璃娃娃砰的一声放到桌上。
“我是个很讲规矩的人，希望你能遵守规则。”季云顿了顿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自去年九月‘紫云’第一次面世以来，你们警方就通过暗线得到了消息，并且一直在暗中调查它的下落，十一月你被临时委派前往云南调查，你们找到了西南地区‘紫云’最大的经销商，并且成功摸清了几条销售渠道，正打算来个顺藤摸瓜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内部有贼，以上海公安局副局陆昊天为首你们进行了清查活动，成功拔出了几颗钉子。”
秦政眼里的憎恶逐渐被不可思议取代。他不敢相信自己在他们眼下竟是如此的透明。他的特调活动局里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更何况他和刘然后来直接与局里断绝了联系。
这该是怎样的一张网，才能跨越地域行政区的限制覆盖如此大的面积！
秦政不敢去细想，他是怀疑过局里有内鬼，甚至在拔出钉子后暗中观察着每个人，包括此处活动的最高负责人陆副局，但季云口中的一番话让他的猜测显得可笑至极。
季云欣赏着秦政脸上的表情变化，将他的惊愕收入眼底，毫不留情继续开口，“你在天上人间用假支票成功弄出‘紫云’出了，你以为如果不是我们放了一个太平洋的水，你会如此容易拿到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天上人间跟我们没关系，当天晚上只是恰好我也在，看到你了而已，秦政……我们俩的缘分说起来可是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呢。”
“所以呢？到底是谁？”秦政并不关心他和季云那所谓见鬼的缘分到底开始于多久之前，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捅了他这么大一刀，行动的三十八名队员包括刘然全部丧生。
“哎，你怎么这么无趣，我难得来了兴趣将一切都告知你，为什么非要着急知道一个结果？”季云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是黑屏。
季云心里最后的一点担忧也没了，他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才继续开口，“既然你如此没耐心我就长话短说了。然后……嗯？我想想……哦，对了，然后你们自认为找到最初的源头，部署了很久决定在‘路卡’与‘威’交货的时候动手，最后却被我黄雀在后。秦政，你有没有想过能拥有你们一举一动同时还拥有强权的人一开始就不在你们中间，他的身份是你不敢想象的！所以，现在你还要知道他是谁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你清楚的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连最基本的走出这间屋子都做不到！”
“是谁？！”秦政猛地起身像只豹子凶狠地扑向他对面的季云，握紧的拳头带着全身的力量。
季云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躲不闪正面迎上秦政的攻击，他抓住秦政的手腕一转将人推回沙发上。
从始至终守在大门处的保镖都没动，他的反击显得越发可笑，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了结束！
季云看秦政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嘴唇翕动，一个名字在宽阔的房子里响起，同时让秦政整个人失去了希望。
秦政低声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握紧的拳头无力的松开。那是一个连他老上司见了都要弯腰行礼问好的人。
所以，无数人用生命守护的一切到底算什么？所谓的忠诚与信念到头来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