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没等到人。
——
翌日,
秦梓津又是下午醒的,一夜没睡扰得她即使补过眠了,依旧头疼不已。揉了揉太阳穴,她瞧了瞧,今日这日头真好,院子里许也是暖洋洋的。
秦梓津打点了一番自己,推门出去,瞧见大下午的院儿里就徐保在忙活,铺了一院子,正借着这好天气,去去霉气。
秦梓津迈步子过去,问:“徐保,你在做什么?”
“哦,夫人,”徐保起身比原先客气了许多,“属下看着今日天气不错,出来晒晒账簿。”
“嗯。”
秦梓津瞅着这些个眼熟的簿子,许是培养出写感情来,细细的翻了几篇,突然顿时手里一顿。
“徐保这几日可是你在管着账簿?”
“是,”徐保退了几步,尽力琢磨着措辞:“夫人、夫人您这些日子不在,大人让属下暂时先管着府里的进出流水。”
“原先我来之前可是有账房先生在管?”
“未曾,一直是属下在管,夫人来之后就直接交了夫人手里。”徐保被问得脑门子冒汗,拿袖子拂了拂,可是自己记账出了什么纰漏,怎的感觉今日问话有些咄咄逼人?
徐保没忍住心中疑虑,自是清者自清,问了句:“夫人可是属下记账出了什么纰漏?”
秦梓津合上了手里的账簿,觉着阳光有些刺眼,她将放回原处晾着,拍了拍手,遮在额上,笑着对徐保说:“我这瞧一下能瞧出什么纰漏,就是随便问问。”
徐保心下松口气,又听见秦梓津问:“小侯、哦、沈大人昨夜可回来了?”
徐保一怔,随后答了沈渊嘱咐他的话:“大人昨日回来了,夜深就宿在书房了,不过模样像是生了气。”
没有预料中对“生气”二字的质疑,秦梓津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今日可还回来?”
“回,大人日日都回。”
“几时。”
“这个,属下说不准。”
“若按衙门的正常时辰是几时?”
“约莫得酉时以后了。”
“嗯,晓得了,那我先进屋了。”
——
沈渊是亥时才到家的,刚进家门徐保就急匆匆地跑过来,唤了声:“大人。”
“怎的了?今日冒冒失失的。”沈渊皱了皱眉头,鲜少见到徐保急成这样。
“大人,夫人、夫人不到酉时就在书房等你了。”
“酉时?”
“是,夫人询问,属下便按实话告诉夫人,您按着常理是酉时归家的,她便那时候就在等了。”
“哦?”沈渊眉毛一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可告诉她,我生气了?”
“说了。”
“她面上可有悔色?”
“大人,夫人前几个时辰,就坐在书房外等着,吹了许久的风,就方才兰芝他们瞧着夫人状态有些不对,才将她劝进去等。”
沈渊心下一紧,这傻丫头,认错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她自是一撒娇认错,自己就原谅她弃他而去了,怎的这般不爱惜身子!
想着便抬步往书房走,对着徐保说,“我去书房找她,你莫要跟着了。”
门口离小书房有段子距离,硬生生就被沈渊几步就到了。心似有不服管教的小鹿在里面横冲直撞,他抖着手,急切地推开面前隔着他与她的门,就瞧见心心念念的人端端地坐在书桌前等着,这么瞧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沈渊收起面上的急色,“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提醒那低头瞧着什么东西的妙女子抬头看自己。
果不然,那女子抬起头来,眸子似水将人化在里面,沈渊忍了忍,攀在那人的眼眶边上,不让自己掉进令人神往的漩涡。
“怎的过来了?”沈渊阴着脸,走到桌边,问那人。
“等你。”
柔柔两个字,让沈渊心尖儿一颤,继续逼问:“等我做甚?”
“自是、道谢。”
沈渊一怔,清了清耳朵:“道谢?”
不是道歉?
“自是谢谢沈大人前日出手相救,不然……”
沈大人?
沈渊不知为何突的与这前日还相拥着的女子相隔万里,原是不想叫夫君,叫名字也好啊。
这莫名的疏离让沈渊极为不舒服,若非这人还没认识自己的错误,他沉声道:“不必,自是……”
“沈大人,夜深了,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
沈渊攥起她的手腕,用了些力气,质问:“这就走了?”
应是答话的这人却没回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桌案上摊着的文案。
“你瞧什么?”昨日太忙,沈渊自己都忘记自己在这里看了什么。
探着身子瞧着桌上,“太子”二字映入眼帘,沈渊心中了然,她自是对关于太子的一切消息都很上心,不然也不至于昨日涉险。
正当他打算开口解释,就听见还被擒着手的人问了一句:“这可是大人写的字?瞧着怪好看的。”
沈渊听着有些气血上头,放开她的手,道:“这不是我写的。”
说完便去寻自己写的,要给她瞧瞧什么字才好看。
他正找着身后的人嘴巴不停,仍是好奇地问:“哦?那是何人的字?”
“徐保。”沈渊嫉妒地牙根儿痒,定要找出一篇上好的字让这小女子见识见识!
却听得,身后人声音邪魅,问了一声:
“是嘛?”
“徐保……是何时识得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