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的笑容能驱散寒冷,带来春风!”裴太守感慨。
裴二爷赞同的点头,心中既有些得意,又颇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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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爷和裴三爷常常写信回来,他们已经平安到了京城,暂时借住在林府。林尚书和林夫人都是熟悉的长辈,林家舅爷也是旧相识,他俩在林府被照顾的很周到。
顾氏、徐氏接到家信,各自放心。
会试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顾氏忧心裴大爷,特地问过阿玖,“乖囡,你大伯父要会试了,能不能中啊?”
阿玖很认真的点头。
顾氏欢喜的差点掉下眼泪。
“那,殿试分一甲、二甲、三甲,你大伯父会中在几甲?”顾氏又关心起名次。
阿玖想也没想,便伸了两个指头出来。
“二甲?”顾氏两眼放光,“真的是二甲么?阿玖,大伯母要欢喜的晕过去了!”
一甲只有三个人,不敢去想;三甲是同进士,未免有些丢人;能中到二甲,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阿玖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顾氏幸福的倒在罗汉榻上。
阿玖同情的看着顾氏,家有高考考生,真是太操心了。
阿玖这两个手指头,不是凭白无故瞎举的。她那一对恩爱父母曾谈及裴大爷的会试、殿试,她爹断言,“大哥只消过了会试,稳稳的一个进士。断断不至于殿在三甲。”
她娘闲闲问,“相公,你为何如此肯定?”她爹笑,“父亲的家事,皇上是知道的!”裴太守是皇帝信重的臣子,他进京述职的时候,问过公务,皇帝还细细问过他的私事:有几个儿子,儿子们都叫什么,有什么才干,等等。
让裴锴的长子殿在三甲?皇帝不会的。
裴二爷很笃定,“大哥只要能过了会试,便是大功告成。”
阿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小孩儿,也是个不自觉的小孩儿,每逢父母私下里商议事情时,她总是很没气质的偷听。这不,偷听来的情报,很快派上了用场。
要是她从没偷听过,一二三,三个数字要选,她还真不知道选哪个比较合适,比较不胡扯。
顾氏忧心着裴大爷的科举,徐氏则是回房拆开裴三爷的书信,细细看起来,“……岳父、岳母身子康健,家中一切安好,勿忧……和舅兄们一同饮宴,二舅兄喝到高兴处,要送一名美婢服侍我……”
徐氏气恼的把信函扔在桌上。二哥你平时不着调也就算了,还这般给我添乱!你等着,看我不到娘面前告状,让娘好生教训你!
徐氏恼了半晌,拿起信函继续往下看,“……我吓的魂飞魄散啊,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我一再推辞,二舅兄一再不肯,最后我没法子,全盘托出,‘家父训示过,我儿子都三个了,并无子嗣之忧。若敢蓄妾纳婢,打死!’舅兄们得知原委,对我大为同情,二舅兄更是啧啧称奇,‘收回,妹婿,我收回’……”
不知不觉的,徐氏嘴角翘了起来。
二哥的美婢没送出去,相公还是冰清玉洁的……徐氏掩口而笑。
“……娘子,我回绝二舅兄,是不是做的很好?我那时确是想着父亲要打,可我也想着你呀……娘子,我想你了……”
徐氏看着裴三爷的无赖话,脸上飞红。
徐氏拿着信函,只觉得这薄薄的宣纸火烫火烫的,让人脸红心跳,“在家时平平,出门在外,倒学会甜言蜜语了!”徐氏轻轻的、温柔的嗔怪。
生平头一回,徐氏觉得嫁给裴三爷是值得的,不委屈的。
当年若是自己的婚事顺顺利利,不出任何波折,如今怕是已经嫁入什么公侯府邸了吧。夫家会很富贵,比裴家富贵的多,可是,一定不会有这样正直到迂阔的公公,也不会有只守着自己一个人的丈夫。
“爹娘说的对,嫁到裴家,是我的福气。”徐氏想起当年自己出阁时魏国公、魏国公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微微笑起来,“当年以为爹娘是哄我。如今看来,还是老人家经的多,见的广,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