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瞟了他一眼,点点头,“恩,白某同你一道去。”他起身,抓起寒月,“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
展昭看白玉堂站起来直奔着自己走来,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连忙开口道:“不行!”说完见对方脸色一变,觉得自己说的有点生硬,于是又加了一句:“那个……展某与赫连兄是旧识,许久未见,恐要先寒暄几句再进入正题,外人在的话,多有不便。”
白玉堂听展昭的说辞,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了,心道你都把老子给摸了,还说老子是外人,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摸回来才不吃亏?!
展昭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还以为他觉得自己因为早上的事情而故意疏远他,于是想了想,又道:“这样,待展某忙完了公事就来找白兄去同进午饭,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如何?”他心里想,白耗子你才走了十多天我就要再为你接次风,你看我多够意思!
白玉堂却横了他一眼,黑着脸满心不悦,他背过身去,反手指着门的方向道:“你走!你现在就给爷爷走!”他轻哼一声,抬手就将寒月扔回桌上。他提起水壶,想要倒杯凉茶压压火气,可是早上丫鬟还没来得及蓄水,茶壶是无论怎么样也吐不出来水的。
白玉堂晃了晃茶壶,气的他将壶一把就甩在了地上,而后他又看桌上的同套茶杯,觉得依然是那么的不解气,索性一挥手将其全数扫落,叮叮当当的碎了一地。
展昭看着地上的碎片,各种心疼——那可是之前厨房大娘闺女的表姐送他的!可是他看白玉堂此刻尚在气头上,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气,不过估计他说了什么恐怕对方会闹得更厉害。思来想去,只得轻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白玉堂见展昭连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心中气焰再度上升,他忽然觉得这个桌子也有点碍眼,于是抬手一掌拍下来,桌子顿时被拍个粉碎。
展昭走出去老远,突然听到自己屋中的响动,禁不住在心中泪流满面——看样子自己的钱袋又要瘦几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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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香书院内有一座堂院是专门为上课的夫子提供的休息场所,赫连舍今日只有一堂课,上完便匆匆回到休息室。他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先去两个失踪学生的家里看看情况,而后再回去。心中有事,使得他进了休息室的门,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里边多了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赫连兄,别来无恙呀!”屋内,展昭一身蓝衫长袍,头上随意扎着头带,巨阙在手,恭恭敬敬的对着刚刚进来的人抱了抱腕。
赫连舍被这声“赫连兄”打断了思绪,他抬起眼眸,视线正好落在屋内的人身上,他先是一愣,随即惊异的睁圆了眼睛。
“熊飞!你怎会在此?!”
展昭立马绽开一个笑容,随即打趣道:“如何赫连兄能在此,小弟却不能?”他迎上前去,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距离上次这么近距离的相对,已经过了去两年的时间。两年啊,眼前的人似乎变得越发的成熟了。
“呵呵,这么久未见,哥哥很是想念你!一起去喝两杯吧!”赫连舍看着面前的展昭,心内高兴,不自觉的就对他露出一抹温情的笑容。
展昭听他说要去喝酒,想到自己之前还答应白玉堂中午要替他接风,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先和别人喝了酒,他定然又要闹,于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委婉的回道:“小弟今日公务在身,酒怕是喝不得,改日再请赫连兄可好?”抬出公务来拒绝,应该不会太伤人吧。
“哦?小飞现下在开封任职?做的什么营生?”赫连舍听闻竟有些吃惊。
展昭倒是没想到对方不知道自己在开封府当差的事儿,忙笑道:“不才在开封府帮包大人做事。”
“你当官了?!”赫连舍当即目瞪口呆的冲口而出,说出口又觉得失礼,“恩……你从前不是很讨厌当官儿的?”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色。
展昭未发现他的异样,接口答道:“从前只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官相护,百姓受苦,但是包大人却不同,他是个大清官!”他毫不避讳的提自家大人做起了宣传。
“呵!如今的朝廷上下还能有清官,真是难得!罢了,恐你也是被官场蒙蔽了双眼,哥哥不怪你,想来你也不是什么不得命的大官,回头等哥哥办完了事就辞官同哥哥一起离开这里吧!”
展昭无奈的一哂,心道自己这官不但不能轻易能辞得了,而且头上还顶着个御赐的御猫称号,压力山大呀!不过这些他都没跟赫连舍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况且他也还不想辞官,更不想去挑战赵祯……
“赫连兄是来开封办事的?”展昭抓住他的话向他询问,以此来转移他们的话题。
“是呀!哎,我们别站在这里聊,一会其他夫子该要回来了,你既喝不了酒,那就一块去街边的茶铺子喝点茶吧!我们坐下慢慢聊!”
展昭心道这的确不适合聊天,一会万一被其他夫子撞见了再将他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事情给捅出去那就糟了。于是他笑呵呵的连声应下,而后同赫连舍一前一后的出了学院,奔着街上的茶铺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