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沈俏之前还未察觉到下雪,可一旦她发现了,就蓦地感到浑身有些冷,不自觉地打了个颤。
“姑娘,奴婢去给您拿一只手炉过来,好让您捂捂手。”
双晶是个麻利的,不一会儿便递给她一只周身镂空、八角形紫铜手炉。
沈俏接过手来,顿觉暖意,却始终觉得有哪些不对劲。
“今日有发生什么事吗?”
双晶瞧了一眼姑娘,斟酌了一下话语,“老爷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且听京城中人说,今日边疆传消息回来了。”
……
紫宸殿。
梁庆帝坐在案前,眉目凛冽,“刚刚斥候告诉朕,边疆战事告急,楚国一直在边疆挑衅,而齐王请求支援。这也就是朕为什么下了早朝还将爱卿们请到这儿的原因。”
顿时殿中的人大多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梁楚这一战要开打了,而且还要派人前往边疆支援齐王。
而那处边疆之地,正是在东北角,此时寒气侵染,冰雪交加,单纯烧柴都有可能燃不成。况且还没有皇宫内外这么些好东西。若是体质不好的人过去怕是冻都能冻死。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一排武将们都有些迟疑,眼神儿甚至是往周围瞟的。
这时有个年轻的武将走了出来,“回皇上,微臣愿前往。”
沈谦站着未动,朝身边瞧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底。
这卫爱卿名唤卫缪,字景之。是卫国公之子,原先世人们都称其为卫世子,他却觉得卫将军更霸气些,便让卫国公向皇帝替他讨来了一个步兵校尉先做做。
但是,校尉哪是将军呢?
遂,一般称卫校尉。
又因着年轻气盛,心中总是像烧着一把火一样,想要获取功名,于是乎,这下便站了出来。
梁庆帝拍了一下桌子,“卫爱卿着实有勇。倒也不愧卫国公时常在朕耳边念叨你。”
晏昭这时也拱着手走了出来,“皇上,臣也愿往。”
梁庆帝大笑了一声,“好好好!”
这时沈谦才走了出来,沉声道:“皇上,微臣以为,此二位有些年轻,微臣愿意同他们前去。”
说完这话,头虽是低垂着的,但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了晏昭。
而卫缪不一样了,卫缪一见沈谦走了出来,心中万分激动,他既然有个将军梦,也自然有一个在这方面比较崇拜的人,毫无疑问,这个人是沈谦,连忙对着梁庆帝道:“皇上,有沈将军出马,定然是如有神助哪!况且齐王殿下还在边疆,到时候我们几人一合计,定然能将那楚贼打的片甲不留。”
只是上位者只看了一眼沈谦,那神情中颇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思忖一番,下令道:“如此,甚好。朕命沈谦为骠骑将军,晏昭和卫缪为副将,带领二十万大军前往边疆,越快越好!”
……
殿内要事议完,已接近午时。
沈谦出了紫宸殿,面色颇有些凝重。
梁怀澈跟在他身后,还是唤了一声,“沈将军。”
“晋王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却见梁怀澈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交与沈谦手中,斟酌了一下措辞,低声言:“此去可千万要小心,沈姑娘小,心里定然会念叨着你。若是有什么不测,您便找一个您信得过的人将这玉佩再带京中寻本王就是了!”
沈谦心中顿生暖意,“谢过晋王殿下了!”
梁怀澈微微一笑,看着沈谦先行的脚步,心想谁让您是本王岳父呢?
转而又踏进了紫宸殿。
梁庆帝一见他又进来,眉头一拧,问道:“澈儿,此时又来找朕做什么?”
梁怀澈一拜:“儿臣想尽快完婚。”
梁庆帝有些气的吹胡子瞪眼,语气不善,“如今战事告急,你身为晋王,不为国分忧,却仍旧想着儿女情长。你真的是令朕失望。”
梁怀澈轻笑了一声,像是毫不在意皇帝的言语,“那儿臣想问父皇,若是儿臣坚持要前往边疆,父皇您肯吗?”
“况且,沈将军这一去没个几载是回不来的,将军府没有了主心骨,难免有外人会算计嫡系一脉。儿臣可以听从父皇,但儿臣也有儿臣的私心,还望父皇成全。”
梁庆帝沉默了,他自然是知道他这个儿子是个雷打不动的人。
若是不依,说不准反而会坏事。
终究,梁庆帝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罢了,你自己挑好日子告诉朕便是。”
而另一边先行几步的沈谦却是像有心事似的,脚步与往常相比,快了许多……
直至他追上前面慢悠悠走着的人。
“县公。”
晏昭掉头,见礼道:“原来是沈将军,不知有什么事情找我?”
沈谦深吸了一口气,顿了好久,“可否让我领我女儿回家?”
雪花洋洋洒洒,势头虽没有先前那般大了,却仍旧是不可避免地沾到宽大的朝服上。
晏昭笑了一笑,神色晦暗不明,伸手拭去沈谦肩上的雪花,在他耳边说:“我们昌平县府的姑娘,哪有说领就领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仅供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