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水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
他注意到邵择一直在看他，别开了脸，当作没看见。
等教官主动跟他和闻阳分析完这场打斗后，林在水弯腰拿起橙子味能量饮料，一饮而尽。他把空瓶扔到移动式垃圾桶，独自往训练场的角落走。
闻阳可能是输得太彻底，心里不服气，冲邵择扬下巴道：“林在水他这么厉害，你不去跟他比比？”
一听这话，教官看向邵择，露出兴味盎然的脸色，很明显是想让邵择跟转班生比试比试。
邵择一眨不眨盯了会林在水的背影，说：“又不是没跟他打过。”
教官大笑，怂恿道：“那就去啊，再来一场！别愣在这里，作战系难得有个跟你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手，你也不知道好好珍惜！”
这话一出来，整个作战系学生都在起哄。
倪元乐摸鼻子，揶揄道：“什么珍不珍惜的，教官，我跟你说邵择他特别不喜欢林在水。我昨晚看见他找辅导员换寝室，不但要换，还要换跟林在水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另一栋宿舍楼。”
邵择斜了他一眼。
教官这下懂了。
两人原来还是室友啊。
他打量邵择，郁闷道：“你找对象呢？打架还要挑喜欢的？”
四周陷入沉默，这群学生开始偷偷发笑。
邵择半句话都没说，扬手把军装外衣脱了，就连护具都通通取了下来。
训练场的角落。
林在水仰起脑袋，平复呼吸，倚在围墙边。
其实对付闻阳已经耗尽了他全身力气，可能是想看看自己的作战能力现在处于怎样的水平，也可能是想向周围人证明些什么，他差不多是拼尽了全力。
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他手背都泛了红。
过了会儿，一双黑色作战靴踩在训练场的地面上，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林在水睁开双眼，看见邵择朝自己走来。
他大脑久久没反应过来，垂下了头，清瘦的手指抵在墙壁上，交叠的长腿收了回来，后背和墙面分开，站姿笔挺。
邵择可能没有跟他说话的兴致，停下脚步后，就问了他一句：“休息够了吗。”
林在水侧过了头，看见作战系的那群人看好戏般往这边望，连教官也不例外。他心里清楚这是要打一场的意思，眉目稍稍舒展。
打就打。
两人往训练场宽阔的场地走，彼此间距离拉得很远。
林在水走起路来才慢慢觉得小腿的肌肉很酸。
可能是刚才他扫向闻阳的时候太用力，后来又一直使劲压住闻阳挣扎的双臂，伤到了腿部肌肉。
林在水不太想输，但现在再对上邵择，他胜算不大。
所以当邵择都冲他做倒数手势的时候，他还是抬起眼，打断了对方的手势：“邵择，实话说，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慢慢打。”
邵择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听见这话，那一刹那的表情丰富多彩。
好半晌后，他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把林在水的种种表现归结成一个意思，用玩世不恭的语气问：“所以你想让我下手轻点？”
他停顿了会，戏谑道：“求我啊。”
看热闹的作战系学生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操！！”
“邵择你是真的狗！”
“还打不打了，不打我就撤了哈哈哈。”
“我要是林在水，我他妈绝对想把邵择往死里打！”
“太欠揍了啊。”
邵择发现林在水的心理素质还挺好，即使周围这么多杂音他也丝毫不受干扰。
林在水的脸很俊秀，五官柔和，额边似乎渗出了薄薄的汗，顺着耳廓流淌了下去。
邵择盯着他看了会儿，觉得这样的注视有些奇怪，心里啧了一声，收回目光。
他也不问对方还要不要继续，直接重新做出倒数的手势。
三，二，一。
林在水用行动告诉了邵择答案。
他扬起拳头，朝邵择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林在水分外冷静地说：“我只是想提醒你，精神控制是正规的作战手段，劝你别又反应过激——”
“反应过激”四个字飘飘然落下。
邵择顷刻间眼神如狼，蓄势待发，肌肉线条紧紧绷起，骤然架住林在水朝他迎面招呼来的拳头。
这句话激起了他的血性！
他舔舐牙关，扬手袭向林在水的咽喉，手上使了劲，青筋曲折蜿蜒。
被他扼住脖子的林在水猛地蹬腿，用双腿紧紧钳住他的腰。
林在水的脖颈太细了。
邵择的掌心压住他的喉结，食指抵在他的下颔上，迫使他不得不费力地垂下眼，使劲挣扎。
好像一用力就会掐断。
作战模拟实训从来没有过这么激烈的打斗，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胸腔的血液都在沸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邵择始终高傲地仰着下巴，一双眼睛直视林在水颈上渐渐泛起的红印，冷白的皮肤衬得那红印格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