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来搬呢?请问我哥是没长手吗?”江黎把快递箱放到料理台上,扯着嗓子不满地抱怨。
“因为你哥哥手受伤了。”岑念接过江与臣顺手递过来的剪刀,刺啦一下划破封口处的胶带,头也不抬的回答,“这种时候要体恤伤员,互相扶持。”
“那你呢?你怎么不搬啊?”
“温柔的大姐姐来教导你第二件事。”掀开盒盖,一大箱蘑菇映入眼帘。岑念拿起一朵仔细看了看,“优秀的男生应该要有绅士风度。当然,我不是说你非得拥有这项品质不可。”
“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不仅长得好看,力气还很大。像你这样懒惰、爱抬杠又没风度的小孩儿我一拳能打穿十个。现在对谁来搬箱子这事,你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
江黎噤若寒蝉。
……
人与人之间的化学反应真是奇妙。明明今天之前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吵起来却丝毫没有顾忌。
江与臣双手抱臂靠在冰箱上,看着他们出神。冰箱光滑的亮面倒映出他白皙的脖颈,朦胧的好像水中的月影。
回到熟悉的窝里,江与臣紧绷已久的神经忽地松懈下来,一时袭来的困意压过了手腕神经传来的疼痛。他走到岑念身后,垂下眼睛拉了拉她的衣角,随后迅速放开。
“我头疼,上去睡一会儿。”他难得地解释了一下,“你自便吧。要走的话车费走我的开支,月底公司会发给你。”
岑念:“……”
把女孩子带到家里做家务然后自己回去睡觉。不错,这真像是死直男能做得出来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从昨天在他面前接了文思思的电话后,江与臣的态度就开始在高冷的贞洁烈夫和不正经的绿茶少男之间反复横跳。
江黎还黏在岑念旁边,眼神热切的像是随时都要扑过去。江与臣不顾他的反抗,一把把他拖到楼梯上,略带粗暴地掐住他的腮帮子:
“别凑她那么近。药你带来了吗?”
“药?哦哦,我放到楼上你门口了。”江黎从他手里挣开,语气忽然难得正经,“这是三个月的量,你不要吃多了。吃多了你脑子就不清醒,不清醒就要影响判断,影响判断耽误挣钱不说,还会惹上某些意外的麻烦……”
他朝岑念那边暗暗地使了个眼色。
“我跟她之间的事,小孩子不要管。”江与臣动作一顿,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等下不可以欺负她。”
“她刚把我拿捏成什么样子,你居然还要担心她?”江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药的副作用除了让人发困,难道还对视力有影响吗?”
江黎梗着脖子气鼓鼓地往回走。
不过几步远后人又回来,脸上带上了不得不开口的屈辱:
“我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了……你家空调我刚刚不小心弄坏了。你能先忍着头疼把空调修修吗?我有点热!”
这次回答他的,是江与臣掉头就走的背影。
江黎:“……哈?”
他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掉头朝料理台跑去。
厨房的一侧装着铁艺花窗。一阵海棠风影拂过,轻飘飘吹过岑念的发梢,她抬起修长的手指,把几缕微卷的发丝随手掩到耳后,侧脸在夏日的光影下看着格外温柔,像是童话绘本里那种会给小动物包扎伤口的姑娘。
她也确实跟我们这些“动物”有点缘分。
江与臣走到她身前,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虽然偶尔凶一点,但他并不觉得岑念讨厌。恰恰相反,她似乎对他们这种人,有某种天然的吸引力。
“喂,你喜欢我哥吗?”他站在岑念的影子里,突然仰望着她开口。
“喜欢啊。”岑念只当这是小孩子喜欢/讨厌二选一的二极管提问。她把盒盖放到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反感他的人吗?”
虽然有几分趁机表忠心的意思,但说的也是真心话。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江与臣,值得所有人的掌声和喜爱。
……这就好。
料理台旁边放着一把高脚椅。江黎沉思了片刻,踮脚坐了上去,忽然凑到岑念身边开口:“你知道他让我带的药是什么吗?”
清洗蘑菇的纤手一顿。岑念转脸看向他,语气是少有的迟疑:“……抗过敏药?”
“那都只是小毛病,用不到找我们的“医生”专门配药。但凡找过去的,都是普通医生治不了的毛病。”
江黎的脸突然凑近,声音里带了一丝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诱惑:
“你听说过……发|情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