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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没见就已恨她(2 / 2)


许梦婷眯起了眼睛,阴森森地一笑。“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岳茵秋马上反应过来,刚才一时嘴快,间接的承认了自己以前也偷吃了她做的菜。

他干笑两声,赶紧说出来意,好分了她的神。“我爹说我们两兄弟老呆在家里,容易闷出毛病。他说男儿志在四方,应该多到外面走动走动,一是增加阅历,增长眼界,对未来会有很多好处。我们俩兄弟一商量,你的手艺还算可以,又经常过野外生活,带上你,会方便很多,至于其他人就不用带了,省得累赘。”

许梦婷一拍胸膛,自信满满道:“那是自然,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心里那个快活呀,和神仙哥哥一起出去游玩啊,可以让他发现自己不少好处呢。只是,她斜着眼看了看旁边的岳茵秋,心里腹诽,我们俩出去就好了,为什么你也要跟着来呢?真没有眼色啊。不过她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许梦婷恨恨地瞪着这个没有眼色的家伙,没好气地问:“神仙哥哥真得吃过了?不用给他拿点。”

岳茵秋一晃头,一摆手,慢条斯理道。“不用,哥刚才和爹一起吃了,我其实也吃了,不过看你做得挺辛苦,看上去菜色也马马糊糊,倒了实在可惜,帮你打扫一下。”

“用不着你这么心好。”她一瞪眼,大声喊道:“刚才你不是说饿了吗?”

岳茵秋一堵嘴,糟了,又说漏了。

他马上睁眼说瞎话,一赖到底,懒洋洋地问:“是吗?我说过那样的话?”

许梦婷又气又急,但也知道没有对证,厨房里的人一看岳茵秋的眼色,早就找个理由纷纷躲出去了。

就算有,听到了也多半当没听到。

岳茵秋打了个饱嗝,赶快找个台阶道:“哥现在可能也等得急了,虽说这是爹临时起意,不过我们兄弟俩向来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就是拿几件合身的衣服。”

“那些不重要。”许梦婷一晃头,非常内行道:“最主要得是拿好银子。一文钱饿死一堆英雄汉。没有银子光有一堆衣服有什么用,就算卖也不卖不出个好价钱。”

岳茵秋本想来个招牌动作,展扇子,谁知手伸到一半,才想起为了偷吃东西,连扇子也忘了拿,于是只能临时改为敲敲脑袋。点头道:“也对。不过我想这个不用发愁,爹也应该早就考虑好了,为了携带方便。给我们得是银票,还有些碎银两。对了,你也不用收拾了,哥说一会一起出去时,给你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许梦婷摇头,以过来人的口吻老练地开口道:“有两身旧的就够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穿的太好,会遭人打劫。尽管我们不怕,但就我们三个人,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

“那不是正好为民除害吗?”岳茵秋带点兴奋,有点疑惑地问道。

“此事不然。有时候不仅仅是盗贼,还有一些见钱眼开,临时起意的宵小之徒。”许梦婷正要再解释下去。忽然想起了神仙哥哥还在等着他们呢,当下说道:“我们快点出去吧?我去收拾东西,路上边走边说。”

等两人急冲冲地赶到时,岳茵晰已经站在那儿一会了。

遥遥地看到神仙哥哥,飘逸的身影,卓然立于阳光下,从容淡定的神色,美好欣长的身影,清雅非凡的容颜,眩目的竟连阳光都失了颜色。

许梦婷立刻陶醉在其中,她空空地支起下巴,眼中全是闪亮的星星,痴痴地望着他。她的神仙哥哥永远都这么俊美啊,摄人心魄。她恨不得一把抱住神仙哥哥,永远不松手。身旁的岳茵秋看她一副傻傻地痴痴迷迷的模样。眼中神色变幻,最终大笑地推了她一把,道:“发什么愣?你可是和哥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她脸上十年不遇地有些发红,赶忙加快步伐,不由自主地抬手,抹了抹有些发烫的脸。老远就挥舞着手,热情地大叫道:“神仙哥哥!”

她的声音很哄亮,称谓也特别,于是引得众人都转过头看她。她却浑然不觉,只是远远地挥动着双臂,向这里跑来。

听到她的大声呼唤,岳茵晰如冰雪般的脸庞浮上了一层红晕。这个女孩真是……太过热情,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羞愧为何物,很奇怪……也很可爱的一个女子。

其实岳钟琪提出来这个见议,和他上回与那文书交待的话有关。岳钟琪怕影响不好。

毕竟他和郡主已有婚约,如果让下人传出去。会给王爷造成误会。岳钟琪是让他带她出去,在外面学习怎么样加深所谓的男女感情。

而带上岳茵秋不过是监视他们男女间假戏真做,事后以防一走了之。

他讽刺地笑了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只是漠然。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清清地响起,冷寂地没有一点亲情味道,像谈一笔交易。他说,希望你不要违背当初答应我的条件,不要再打我娘。

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连爹都懒得再叫了,反正叫不叫都无所谓,他应该能看出他满腔的恨意来。但他却什么也不肯说。权势真得那么重要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爹为了这些,可以逼他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可以轻易把他出卖。

他时常慢慢踱步在卧房外,抬起头,眯着眼,望着挂在卧房外的珠帘,轻抚着它,那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珠子,大小形状无一不同,能被阳光照出七彩光茫,有风吹过,就会发出连绵不绝的乐曲。这每一粒珠子都价值连城,却只是傅王爷送来长长礼单中的一条而已。父亲满脸笑容地把它挂在他的卧室外。说你看,有权就有财,那些商人穷其一生也不见得有这么一串珠子。王爷肯花这么大的价钱,并把郡主许配给你,你应该觉得喜悦而又得意吧?可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他只觉得受了屈辱。他恨得只想要把它砸个粉碎。

郡主并非不好,听说她美貌多才,知书达理,王爷爱如掌上明珠。可是无论她如何好,他都不会爱她,永远都不会。在被王爷像交易物品一样的方式被选中,预备送入王府,在爹说要像小倌卖笑讨好她后,他就已经不可能再去真心爱她。他的尊严被践踏,他的身体已无形地被打上耻辱的烙印。他还没见她,他就已经恨她入骨。因为你的身份高贵,娶你就要如此作贱我么?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跪在地上,父亲抬起他的下颌,像展示货物一样,展示给王爷看。他的脸被动地抬起,被动地做着各种动作。张口,吐舌,闭眼……像对待畜生一样任人摆布,一连串繁锁的动作之后,他闭着眼睛,只想快快结束,却没想到,最后一关,是脱去衣服。

那一刻,他恨不得一头撞死。他明明知道父亲不会动心,他还是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直到衣襟被一点点解开,凉意袭上身体……

他一点儿也不怕袁大脑袋袁之祥耍赖告状,他知道,现在就算他没理,爹也会答应他,他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这珠帘的价值,何况仅仅是个厨房管事?

最终,珠帘依然挂在那里,他没有把它捏碎,砸碎。有时清晨起床后,他会怔怔地坐在床边,静静看那一串串晶莹闪亮的珠子出神。有的时候,他想,也并非完全出于权势的目的吧?如果王爷看中的是二弟呢?爹会不会像对待自己这样对待二弟?

当这种念头疯狂涌上来时,他就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卑鄙的想法?然后强行将这样如毒蛇吐信般的恶毒念头打消。

让许梦婷负责他的一日三餐,这是爹安排好的,他也听之任之。可是,每次和这女孩子说话,他的心就会越来越痛,负疚感也越来越强。那是种背弃良心的痛,他很卑鄙,可她却对他那么真诚。她每天变得法子给他做各色食物,他每天吃着,心就很痛。他不能告诉她,他肯突然理她,吃她做得东西,对她表现出来的百般温柔,只是源于一种欺骗。她只是被当成一个训练工具。

这次他之所以设计,让爹同意他和她一起出去,其实是他想要真正对她好一些,在外面的日子里,他可以真正的敞开心怀,为自己也为她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但他的心却可以。

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对她好,自由自在地悄悄爱她。他伸出双臂,头一次敞开心扉,也是最后一次。

他笑了,笑得倾国倾城,连一旁的岳茵秋都微微怔忡。是什么,让一向冷漠至及的哥笑得这么畅快。是什么?是她吗?他转回头,清澈如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而不见底。

他的嘴里却自顾自地开着玩笑。也不顾相望的两人根本就无视于他的存在,朝着许梦婷大声嚷嚷:“我们出去相互间总要有个称呼吧?就叫你花痴得了,多么贴切的一个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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