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圈成鱼网状的枝条,把那块手帕绑到了上面,做成简陋的鱼网。用它捞出三条活鱼来。
在野外生活,她驾轻就熟,不一会,烤在架上的鱼儿就好了,从怀里掏出前几日从农户家讨来的盐等调味品,撒了一点。又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闻着架上鱼儿散发的香味,许梦婷深深吸了口气,眉开眼笑。
她先把两条最大的,烤得外焦里嫩,颜色也诱人的鱼儿留在一边,拾起最不好的那条大吃大嚼起来。她实在是饿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手艺当真了得,还是仅仅是饿得厉害了,只觉得香味扑鼻,入口鲜美。当然在心里,许梦婷又把自己大大地夸了一番。
吃完一条鱼只半饱,她瞧了瞧留在旁边的那两条,咽了口口水,瞪目思忖了一下,终于决定还是留两条,一条是神仙哥哥的,一条是刚才那个艳丽少年的,算是他给自己指点迷津的报答。
起身在衣服上抹了抹手,把那两条鱼用自己简易鱼网挂起来,套在手指上,她挺直脊背,雄赳赳,气昂昂,踏着护城河的吊桥,大步进城。
京城真是繁华啊!东看看西瞧瞧,许梦婷的眼睛里全是闪亮的小星星。这里可比自己那里一年一度的庙会还要热闹,两边各式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摆满了整条街道。各色酒肆茶肆遍地开花,浓烈的清香扑鼻而来,许梦婷嘴里的口水瞬间流了一大下巴。最让许梦婷开心的是不断有美少年从身旁走过!好养眼哟!个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许梦婷小眼睛瞪得圆圆的,拼命得直咽唾沫。不过许梦婷内心里细细比较了一下,还是觉得神仙哥哥最好看。但对走过的美女,许梦婷就不屑一顾了。
“白生生的馒头,刚出炉啊!大哥们,小姐们都来吃俺家的馒头吧,保管大哥吃完生龙活虎,神采飞扬,小姐们吃完肌肤生香,美艳绝纶啊,都来吃俺的馒头吧!”
许梦婷自以为可爱地向摊主眨了眨眼睛。真有这么神奇?要说天子脚下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啊?连这馒头都有如此神效,我说嘛,为什么这地方的人个个都生得这般俊俏,刚把脑袋凑过去。
“去去去!!!要讨饭去别家去,不要妨碍了俺的生意!”卖馒头的摊主一只手捏住鼻子,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来,似乎在撵苍蝇,把许梦婷往旁边驱赶。
许梦婷有些生气,什么?把我当成讨饭的!你凭什么这样歧视我!我不过五六天找不到像样的河流洗澡而已,衣服有一个月没换而已,每天睡觉前必须先和蚊虫打打交道而已,有那么夸张吗?再说了,你不经过我这方面的考验,怎么能证明你的馒头吃完以后会肌肤生香,美艳绝纶呀?
当然她也承认自己此时的模样,头发是有点蓬乱,油腻纠结在一起,衣衫上污迹斑斑,不停散发异味,趿拉着一双破鞋,形象确实不太雅观。不过,神仙哥哥不是也没把她当乞丐吗?
许梦婷不甘不愿地甩头离开。兜兜转转了一圈,经过对京城的初步考察,许梦婷做出了以下观后感。首先京城看上去确实繁华美丽,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其次京城的少年除了卖东西的摊主面目可憎以外,看上去都还英俊漂亮,最后一点是京城里许多人的眼睛都有毛病!不然怎么可能都把她当乞丐?想我好歹也出身于书香世家,呃……虽然家道中落……嗯,这么想想,还是神仙哥哥最可爱,一直对她彬彬有礼的,就算最后生气,也不过是扭头就走。
想起那位少年的提示,神仙哥哥应该在城西,叫岳茵晰来着。
旁边卖胭脂水粉的女摊主一听她打听岳茵晰,瞪圆了眼睛,脸上的□□扑簌簌往下掉,指着她的手不断颤抖着,说不出连串的话来。
“你……你……居然找岳公子……”许梦婷等她用力的喘口气,她下面的话居然还是重复上一句的话。当然,许梦婷感觉不到这其中有轻微的差异。
“……你,你……怎么能找……岳公子……”
许梦婷急得脑门上冒汗了。这女人怎么回事?刚才还不见抽风,怎么一听要找神仙哥哥就抽风了?
许梦婷有点不耐烦。“我为什么不能找神仙哥哥?”
女摊主颤着唇,像要把嘴唇抖落开去。“你……凭什么……找岳公子?”
许梦婷错愕,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紧跟着女摊主双手叉腰,仿佛要吃人一样大喊大叫起来,愤愤不平的语气,激烈的言词,仿佛许梦婷去见岳茵晰,就是对她莫大的耻辱。
“连我都自知不可高攀岳公子,那样神仙一样的人物,都只配远远地看着他,默默地祝福他,希望一个貌比天仙的女子能与他匹配,就你这等货色?也不照照镜子!凭什么妄想得到岳公子的青睐!”
许梦婷抓了抓头发,有些发呆,隐隐约约地有些明白,这女摊主多半也喜欢神仙哥哥,明知配不上,也见不得别家的姑娘亲近,说什么貌比天仙,多半再美的女子在她的眼里都配不上神仙哥哥吧?
许梦婷最后有点同情地望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她继续在那儿絮絮叨叨,和自己的口水大战,径自走开去。
许梦婷左瞧瞧右晃晃,最终从一个老者身上打听到消息。
“岳家大少爷?”老者有些浑浊的眼珠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下,翻出个大大的不屑的白眼,伸手一指,干巴巴地道:”姑娘顺着城西走,哪儿堆着姑娘多,就朝那儿去就是了。”说罢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这些大姑娘们大庭广众之下,对着那些漂亮公子哥,都不管啥叫羞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