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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奸妃(2 / 2)


可能是再不想给人有样学样的机会,聂铮也没让她走。

于是小白花只能当着另一个人的面,陈述了他和童延违约私演、嫁祸老黄的事实。

这事聂铮拿来顺水推舟纵着郑总监清理了部门那些还揣着歪心思的,如今事情都过去了,聂先生自然有其应对。

听小白花坦诚完全部,聂铮严肃地说:“你前经纪人的确胁迫过组里其他艺人,郑总监并没有失察。至于你,虽然做过错事,但坦白从宽,我希望你不再犯。”

小白花愣了下,立刻说:“那童延也被胁迫过?……我是说,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他了。坦白说,这些天我抱怨过他想出了这个馊主意,当然,我还是更悔恨自己一念之差。”

女秘书转头笑了,这真是张嘴就露陷。

聂铮不予置评,只嗯了声,“懂得自省很好。行,事情我知道了。”明显是要结束话题。

小白花还在自我剖白:

“我想了好多天,还是决定跟您说真相。从小我父亲就教我人无信不立,就算被雪藏,我也不能辜负我受过的教育。我想过了,比不能成功更可怕的是丢失自己。我……”

女秘书叹了口气,这一届的孩子都不行啊。

童延那就不用说了,没节操到底,什么事都敢做。可童延虽然恶心恶状叫人没眼看,至少位子还能摆正,位子能摆正是什么意思?只要聂铮不问,他开口闭口都是聂先生聂先生。

说话主语在哪,话题的中心点在哪。

这一位不止恶,还蠢,跟老板说话拼小命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拉。我,我,我,哪来那么多“我”。聂铮有多少闲功夫关心“我”的心路历程?都是爬床,你是踩着帮过你的人上,踩就算了,还找什么道德制高点?论站道德制高点收拾人聂铮是你十个祖宗都不止。

回去吧孩子,把你那个幌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比什么都强。

这天聂铮又是应酬到深夜才回家,比前一天更晚,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没有意外,他一下车,像上过发条似的,童延又撒丫子跑出来了,欢天喜地地叫了声:“聂先生。”

聂铮深知这孩子的秉性,眼下只想面上不难看,是认真没那个和乐融融的心思,只是嗯了声,就往屋里去了。

本来打算直接回房把童延屏蔽在世界之外,但路过客厅时,看见转角处的藤织灯罩摆件落脚处散了几根藤条。

走过去认真看了看,也不难修,没顾时间多晚,聂铮干脆脱掉西装,撩起袖子就上了。

童延一直在他旁边陪着,“聂先生,这也是你自己做的?”

聂铮:“嗯。”

果然,童延跟上次反应一样,只是没那么夸张,“厉害了。”但桃花眼里像是撒了碎星,浮光熠熠,shining,shining……

聂铮无端觉得自己又被个十八岁孩子调戏了一把,用力把藤条从空隙扎进去,果断放下手里铁钎,不紧不慢地到一边沙发落座,对童延说:“坐下,我们谈谈。”

而童延一见这郑重的架势,心里咯噔一下,卖乖的心思顿时收住,在聂铮对面沙发坐下了。

聂铮目光深而有力,“说说你。就算是没有片约为了生存,只要不在公众场合出卖形象,靠其他活计赚钱公司是不插手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违约去酒吧表演?别再说是经纪人逼迫你。”

这事的真相,原来聂铮真知道啊……要完,赶上秋后算账了。

童延眨眨眼,脑子转得飞快,金主想听什么?

聂铮突然一声厉喝,“说实话!”

童延也绷不住了,“靠脸和唱唱跳跳就能赚钱,还来钱快,谁会辛苦吧啦地去做其他的?”

这就对了,聂铮想。

童延小小年纪就知道操持家计他赞赏且怜惜,但不管家里是什么处境,这孩子歪了就是歪了。

童延一门心思爬床、一门心思讨好他跟违约表演本质没多大区别,说到底无非是:有捷径绝对不走正道,投机取巧,不顾后果,毫无远见。嗯,性子还乖张。

这就好办了,聂铮低头略作思忖,再看向童延时,语气和缓了许多。

就像一个真正宽容的长辈,“你不可能再去酒吧表演,那这一个月都不会有收入,这样不好。”

童延气性下去,对金主一时雨一时晴依然摸不着头脑,听到这句,第一反应就是聂铮要给他钱。

他傍上聂铮目的无比明确,全为资源。眼下有那笔签约金,家里也不急,还真没打算从金主手上直接拿钱,“哎?不用……”

但聂铮打断他,“这样,家里阿姨年纪大,这月你在家闲着时看着搭把手。”

童延:“……”还真是,一是一二是二。

但这就不算事儿。做点家务怎么了?只要金主喜欢,跟爬床和背八荣八耻照样没区别。

他一口就痛快应了,“行!”

既然傍金主只求资源,他住着白吃白喝也不像样,做点事儿还问聂铮要钱,这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童延正要说不要钱。但聂铮已经朝楼上去了,临走还丢下一句,“就这么办。”

聂铮自认为这个办法可谓一举两得:首先童延精力太旺盛,给找点事做才不会一天训练下来还专心对他“眉目传情”。

第二点更简单粗暴:劳动改造失足少年。

他自己八/九岁那会儿也曾顽皮到一声不吭就能上房揭瓦,后来被赵老拉去学着打理花圃换想要的东西,一身毛病没多久就憋过来了。

劳动改造失足少年,正确!

可事不从人愿,次日大早,童延又在泳池边上拎着浴袍等着他。吃完早饭,童延人不见了,聂铮一推开书房就瞧见只消失了一刻钟的无影小神龙,眼前真是刷地一亮。

童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行头,扣到顶的白衬衣加黑西裤裹住修长的身体,外边套着合体的围裙把腰束得劲瘦挺拔,人站得比标杆还直,硬是抠出了店员制服诱惑的禁欲味道。

大概是配合这股子禁欲气,童延这次站在大面沉色书柜前,配着背景几乎凝成一副油画。聂铮就看着画上的人把书册插回去,对他十分温文地点下头,眼风含而不露,“聂先生……”

聂铮:“……”还能说什么?

说童延偷懒耍滑?不存在。这孩子不知道几点起的,动作还十分麻利,楼上楼下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

责备童延刻意穿成这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聂先生,聂先生,聂先生头疼。

好容易书房只剩下自己,聂铮揉揉眉心,算了,得有耐心,劳动改造失足青年也需要过程。

窗外突然“啪嗒”一声,聂铮眼皮一跳,抬头见除了树枝晃动再没其他什么,这才略微舒了一口气。

刚才他差点以为,窗外会有一只尾巴勾树枝倒吊下来的猴子。

那猴子还顶着童延的脸,还对他抛媚眼,叫他,聂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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