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哥哥饿了”这一点上，奶嘴执着地追着他的唇。
苏维一边推开他的手，一边反复说：“哥哥不饿，给你吃的。”
梁和不信，还是追着塞，不肯罢休。
追追推推的，梁和一下没握住，奶瓶一下脱了手。他眼睁睁看着苏维把腰往旁边略一侧弯，看也不看，一手迅速伸到背后，胳膊弯了弯。
啪。
梁和没有听到预料中的触地声，只听见一声闷响，这让他觉得有些蹊跷。他微微探身，就着苏维刚才的姿势，好奇地从他背后转过目光。
咦？奶瓶稳稳地落在哥哥手里耶！
“哇……”梁和解锁词汇的速度越来越快，表情渐渐变得丰富。他嘴巴张得圆圆的，两手扒着苏维的肩膀，目光来回在苏维和奶瓶之间转。
惊讶的神态很到位。
他的眼神还是没什么力量，但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急得来的。
“哇。”苏维笑了笑，把他扶好，接着逗他，凑在他脸上没有伤的地方亲了一口，“哥哥帅吗？男友力max？”
梁和舌尖抵在牙齿上，看样子像是想说什么，但是等了好一阵子，也没听见什么话讲出来。
“先吃饭吧，宝贝儿的崇拜哥哥收到了。”苏维笑盈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一手牵着他的食指叼着，一手交给他奶瓶。
苏维吮了吮他的手指，一边用眼神示意他吃饭。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梁和自己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量，他捧着奶瓶，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架势。
苏维叹了口气，放开他的手，只好再重复一遍，“张嘴，宝贝儿，啊——”
梁和以为又要吮手指，过去牵他的手要咬，却被苏维抢了先，拿着奶瓶塞进他嘴里。
“吸，宝贝儿，按哥哥刚才教你的动作。”苏维托着奶瓶，含着梁和的手指吮了两下。
梁和自己反应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苏维的意思，开始自己慢慢喝。
苏维看着瓶子里缓缓下降的米糊，心道真是不容易。不过这种难以言明的成就感，让他很满足，他觉得照顾梁和就像重新养一个孩子。心里装了个宝贝儿就再也装不下其他，梁和既是孩子又是爱人，惯着捧着疼着爱护着，就希望他一辈子这么过，单单纯纯，快快乐乐的。
“你们要围观？最好还是出去。”方墨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郑朗和白商羽。
郑朗不太乐意，怕又出事故，苏维刚才差一点点就把人杀了，他板着脸，冲方墨摇了摇头。
“行吧，你们在场容易转移他的注意力，只能先用杀手锏了。”方墨从兜里摸出针管和刚才白商羽递给他的玻璃药瓶。
这是他们派出所收缴的管制类精神药品，苏维选的，专门挑的吗|啡，他心也狠着呢。
“你俩，不要出声，脚别在地上搓，烦得很。”方墨一边撕开注射器包装，头也不回地说，语气有些冷，但不像不耐烦。
那是一种我要认真我要发威了的感觉，整个地下室瞬间成了他的主场，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他的话。
白商羽忙停了小动作，被郑朗拉着，隐在角落。这个角度侧对着他们俩，可以将方墨把人催眠的过程尽收眼底。
郑朗瞧着方墨从玻璃瓶里抽药时行云流水的动作，莫名呼吸一凛。
方墨敛了平时的神情，眼底发沉。
郑朗跟着咽了咽口水，他有点紧张，好像那针头马上就往自己身上扎似的。
方墨熟练地把气泡一排，接着站了起来，往后撤了一步稳住身体，细腰一拧，把在水里四下扑腾的肖敬慈一脚踢到了墙上。
方墨嘴里说不会打人不会打人的，可一个在精神病圈里混得如鱼得水的医生，手里没三两招功夫又怎么招架得住？
洗脚盆被肖敬慈带翻，好巧不巧地扣在肖敬慈脸上。
方墨维持着电视剧里校园一霸欺凌弱小的踹人姿势，先清了清喉咙。
“听说天才跟疯子只有一墙之隔，先自我介绍下，邻居你好。”方墨半严肃半开玩笑地把话说完，郑朗他们都愣了。
这什么中二开场？
方墨的本意是想转移肖敬慈的注意力，果然，从他僵住的身体姿态来看，他应该是跟郑朗他们一样，叫方墨撂蒙了。
就现在。
方墨猛地收腿，一脚踢开盆子，两手左右开弓，左边以一种特殊的节奏在肖敬慈眼前一下下打响指，右手猛地把针扎进去，拇指唰一下摁到底。
跟疯子还讲什么人道主义关怀，一把推完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