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在于,她与三殿下青梅竹马,离京后也一直书信往来,太子会丝毫不知?
放着京城里更能给他助益的世家贵女不选,偏选个亲近庶弟的女子,他是喜欢绿色吗?
衣裳的事,太子做的隐晦又高明。
若换了别的女子,但凡有点心思,此刻已经欢欢喜喜幻想出一重又一重的可能——
他是不是在撩拨我?看上了我?我的表现是否很完美?他若动心,是不是还会有动作?
可江慈是谁?
她对表兄之心坚如磐石,岂会被这点小伎俩影响?
即便太子在撩拨,恐怕也是想借亲近她来打探江家与韩唯接下来的动作。
结合今早太子的态度,江慈当即有了主意——
在曹広的事上第一次失利后,韩唯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太子身上,想知道他此行意图。
要查探太子意图,不该先接近他吗?
这事,无论是韩唯还是父亲都不敢轻举妄动,可她却得了一个送到眼前的机会。
这不,太子主动来招惹了,她何不大大方方接近?
若是寻常情况,江慈未必敢这么大胆,万一引火烧身,她想清清白白与表兄开花结果就难了。
可有了太子身边那个玉桑,她也就有了一条接近太子后再干净撤离的退路。
妙哉。
江慈理清思绪,想着玉桑的衣裳得尽快赶制出来,正想起身出门,江夫人来了,手里捏着一份请柬……
……
玉桑腰疼,太子走后她在床上趴了会儿,可情况并未好转。
这时,江慈过来了。
“别动别动。”江慈知道太子不在府上,大大方方进来,按住想要起身的玉桑。
她给玉桑送来药油。
“早间见你行动不便,好像伤了腰,若你不介意,我帮你上药吧。”
“不、不用了。”玉桑躲了一下,无措的看着江慈。
江慈与她对视一眼,眸光轻动。
她拽着手里的小药瓶,试问道:“是不是早间的事,叫你难受了?”
玉桑眉头轻蹙,看着她没说话。
江慈一脸无奈,话说的坦诚:“你到底归稷大郎君做主,凡事自然要顺着他的意思是,所以稷大郎君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啊。”
说到这里,她又立马补充:“但若你拒我于千里之外不是因为晨间那些话,只当我方才说的是庸人自扰,重要的是你得赶紧上药,否则拖着伤处,伺候不了,指不定被赶出门。”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吓唬威胁各掺一半,玉桑看了她好几眼,心中藏疑,面上露笑:“原来江娘子没有看轻玉桑,那就好了,我还以为……”
“真是因为这个呀?”江慈面露惊讶,轻轻拍了她一下:“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如今你跟了稷大郎君,若得他喜欢,福气都在后头呢!”
玉桑的心慢慢沉静下来——你不对劲。
她笑着,作出按捺不住期待,想要试探的样子:“郎君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桑桑的主子,能伺候郎君已经是福气,还要什么别的福气呢?”
江慈竟在这番话中体验到了几分高手过招的刺激感。
她猜的没错。
玉桑根本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可凭着江家的态度,长了眼睛都能瞧出他来历不凡。
这一刻,江慈觉得母亲说的不对。
玉桑出身青楼不假,却并不是那种目光短浅只看眼前福祸的蠢笨女子。
身份低微没有靠山,自己脚跟都没站住,哪里会轻易表露敌意?
她对太子的野心,大得很呐!
所以,玉桑是真心在向自己示好亲近。
站在她的角度,一来可以通过江家来摸清楚太子的身份,从而计划下一步;二来,如果太子真的看上江家女,她反而可以借自己先一步侍奉太子的优势来示好,努力结盟。
啧,江慈在心里默默地欣赏了玉桑一番。
若她猜想的没错,这女子可真是个祸乱后宫的好苗子。
江慈噗嗤一笑:“你以后不就知道了?”
玉桑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江慈,心里的鼓都震天响了。
我不想知道,你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