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从浴室里走出，楚纪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凝视着窗外。
他放下擦毛巾的头发，走到他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楚纪正在走神，听见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一靠，直直撞向他的下巴。
夏野很有预见性地抬起了头。
楚纪不敢看他，绕过他回到床边，手忙脚乱捡起几件换洗的衣服：“我去洗澡。”
夏野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他把浴室玻璃前的窗帘拉下来，才恍然大悟。
他淡漠的脸上鲜有浮现出一抹笑意，面向窗外道：“别拉了，我不看你。”
楚纪拉着窗帘的手指一顿，生无可恋地紧闭双眼。
这不就知道他看过他了吗？
他匆匆洗完，找到自己的铺睡下，背对着他，连身都不敢转。
夏野若无其事：“我关灯了？”
“恩。”楚纪拉着身上的绒被盖住自己的脑袋。
灯光一暗。
他缓缓拉下绒被，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夏野已经背对着他睡下了。
他如释重负，正准备重新躺下，发现木质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正在充电的手机。
他面露疑惑，拿过手机，缓缓坐了起来。
手机没有密码，他在屏幕轻轻一划，便解锁了。
界面上只有一个软件，就是神明请睁眼。
他点击进入，发现记忆中花里胡哨的页面已经更改了。每个人可以在自己想去的“神明世界”下面许愿，而每个神明世界的难度不同，类型不同，介绍不同，上面都有介绍。
愿望的大小，也和难度有关。
他浏览一圈，发现他进入的这个神明世界叫：西北大环线，上面还配着一张莺飞草长的封面图。
难度：四颗星。
类型：自由行。
简介：你们是八位自由行的游客，你们为探索千年的文明而来。
参与人数：24人。
这意味着，除了在大厅遇上的八个人，还存在着一组他没见过的八个人。
在这个神明世界下面的许愿高达一万条，是目前热度最高的，但大多都是闹着玩的，对神明的存在半信半疑。
在封面旁边有一个播放键，他点击进入后，陡然在屏幕上看见一个在夜间拍摄下的黑白房间，房间里有两张床，床上都睡着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正在看手机……
他抬头看着角落的一角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人也抬头朝镜头看了一眼。
他顿时头皮发麻。
“夏夏，夏夏。”
手机里传出声音，“夏夏，夏夏。”
夏野闻声坐起。
楚纪握着手机跳到他的床上，“你看。”
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夏野垂眸看向他手里的屏幕：“恩？”
楚纪舔着嘴唇：“上面显示有一万两千人正在线观看……意思就是有一万两千人在看我俩睡觉吗？”
夏野欲言又止。
楚纪硬生生从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读出一句话：我俩什么时候睡的？
他面露局促：“分开睡的。”
“哦，”夏野这才移开视线，自言自语：“那是不付费能看得东西吗？”
楚纪没听清楚：“恩？”
“你点切换视角，还能看到其他人的。”他靠近楚纪，修长的指端落在屏幕的右下角，顿时出现二十多个玩家名字，“你往回拉，还能看到回放。”
楚纪闻言一拉。
屏幕左边陆陆续续有评论弹出来——
【耽之行道】：这……是黑暗队友？
【商殷】：我有点懵。
【重生之极品祖师】：夏哥会不会把巨蟒干掉了……
萌物【酒酒】：大大就是最叼……不，夏哥才是最叼的……
楚纪：“……”
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他退出回放，点开饼饼的视角。饼饼和小沫一间屋，房间里灯光通明，两个女生挤在床上，从头盖到脚，连头发丝都不露。
他又点开阿黑。
阿黑整盘腿在床上打坐，床头挂着桃木剑，床尾悬着八卦镜，手里握着一传佛珠，嘴里不断呢喃着“阿弥陀佛——”
楚纪：“……”
他又随手点开几个，都是另外两个组的。
一个是他在大厅见过的墨镜男，叫昭哥。
他正在跟另一个男生喝酒，谈笑风生，讨论组里一个叫小月的女生最漂亮，想办法把她搞来。
另一个组的人，他没见过，屏幕显示这个视角的人叫小瞎子。
一点开就是急促的喘息声。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来了！来了！”
从背景来看似乎是一个荒村。
他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转头看向夏野，“其他人好像没有手机？”
“神明的馈赠吧。”夏野轻描淡写：“首页还有其他东西，你也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