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随着门锁的声响，温灿星打开门，探头朝门外看去。
看到祁骞，才抿着嘴角笑起来，喊了声“哥……”
“别笑了。”祁骞看着他贴着创可贴的嘴角。
“哦……”温灿星收了笑，看着他乖乖地点点头。
“这个拿着。”祁骞递给他一个塑料袋。
温灿星好奇地接过来，低头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些药。
“谢谢哥。”温灿星张了张嘴，有点惊讶，他确实没想到祁骞还会给他送药过来。
“嗯。”祁骞应了一声便低下头，握着手机摆弄了一会儿，伸手把手机递给他。
温灿星看了眼他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大大的微信二维码，眨眨眼，抬头看他，有些不解。
“加一下微信，以后方便收房租。”
“哦……”温灿星顿时低落下去，看来那老头是真不回来了。
温灿星慢吞吞地掏出手机，冻得粉红的手指不利索地戳着不利索的手机。
手机很旧了，屏幕也已经碎了，还很卡，打开微信都需要好久，温灿星垂下眼睛，看着屏幕上一圈一圈转着的缓冲图标。
温灿星觉得过了很久，他退出又点开，退出又点开，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哥，手机太卡了。”
“嗯。”祁骞应了一声，没有不耐烦的语气。
手机冷白的光照着温灿星的脸，映得睫毛又长又密。
“可以了。”温灿星松口气，抬起头，举起手机去扫祁骞的二维码。
加好微信，温灿星晃晃手里的手机，“加好了。”
“好。”
温灿星抬头朝祁骞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哥，不好意思，赊的账，我会尽快还上的。”
有些牵强的微笑再加上底气不足的语气，倒是给人一种故作坚强的感觉。
“嗯。”祁骞点点头，挪开视线，“走了，早点休息。”
末了又补了一句，“钱不着急。”
“谢谢哥。”温灿星点点头，看着祁骞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等人走了，温灿星关上门，低头看了眼刚才加好的微信。
微信昵称就是英文的祁骞，头像好像是哪处的风景照，朋友圈也挺无聊，都是些军事相关的新闻，比戈晟睿他爸的微信朋友圈还无聊。
温灿星看了一圈便没兴趣了，拿起刚才祁骞给自己的塑料袋，翻了翻里面的药，笑了一下。
*
徐景承找到这城中村里的小杂货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算起来，他还是祁骞退伍后第一个找上门的朋友。
两人从小一起在军区大院长大，后来祁骞去当兵，徐景承却选择了做生意，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关系却依旧很好，每次祁骞休假，两个人也总是会抽时间小聚。
徐景承靠在玻璃柜台上，打量着这小的可怜的杂货铺，“没想到你还真来帮老头儿来管这杂货铺了……”
祁骞没搭理他。
“老头儿身体还好吗？”
“嗯，就是有些记不清事儿了。”
徐景承点点头，打量完铺子，又转头看他，“你真的不回A市看看？”
“回哪儿？”祁骞淡淡地问。
“回……”徐景承噎了一下，“回大院儿呗，见见朋友也好……”
祁骞看着门帘上挂着的风铃，吸了口烟，不说话。
徐景承也不说话了，瞥开视线，沉默下来。祁骞刚入伍没多久的时候，祁盛天不幸牺牲，后来他妈改嫁，说是回大院儿，其实早就人去楼空了。
“行了别在这儿了，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下了车就来了，晚饭还没吃呢，走吧。”徐景承打破这安静的气氛，朝门口扬了扬下巴。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冷嗖嗖地风呼呼地刮着，街上没什么人，街道旁的一家家店铺里倒是一阵又一阵的谈笑声，热闹得很。
祁骞跟在徐景承后面，走了一会儿，便跟着进了一家烧烤店。
迎着飞雪进了暖烘烘的店里，店里人不少，两人一时竟然没找到干净的桌子坐下。
温灿星看到来人，连忙上去收拾门口那张脏桌子。
收拾完，抬头才发现原来是祁骞。
“祁大哥？”温灿星露出笑容。
烧烤店里的空调打得很暖和，大约是热的，他平时毫无血色的脸上竟然也飞上了两团粉红，脸上的伤口也已经好得差不多，看着倒是比前几天有气色多了。
周围的人们喝酒聊天，在一片嘈杂的声音里，温灿星沙沙软软的声音像是一冽清泉，听着还挺好听。
“嗯。”祁骞表情不变地点点头，收回视线，在座位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