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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误会(1 / 2)


葛苇走进会所,由经理亲自带着,来到一间隐秘的小厅门口。

经理恭敬的敲门,一个沉稳的女声传来:“请进。”

经理微微躬身,送葛苇进去,自己带上门离开了。

葛苇探头,发现一个优雅大气的中年女人,已经坐在桌边,带着一点点笑。

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葛苇一时想不清,自己该鞠躬还是握手,于是先鞠了一躬,又伸出手:“邬寒轻前辈,久仰。”

邬寒轻笑了。

她伸手,轻轻拍开葛苇的手:“可别,辈分整乱了,我都不好下手了。”

葛苇也?笑?了。

跟着邬寒轻在桌边坐下,感觉气氛轻松了不少。

邬寒轻喜欢打直球,这对葛苇来说是好事,她向来对女生的那种弯弯绕绕头疼不已。

弯弯绕绕的心思?多了,就喜欢耍心机。比如贺淼,比如……

邬寒轻很好。

葛苇带着礼貌的笑?意,打量面前的邬寒轻。

虽然已到了四十出头的年纪,但保养得极好。乌发如云,在脑后挽一个优雅的发髻,没戴任何首饰,就是刚才伸出的手腕上,带着一只玉镯。

莹白。通透。一看就要价不菲。很称邬寒轻。

邬韩轻笑?着说:“想认识你很久了。”

“嗨,那您该早点儿召唤我。”葛苇客气着:“我没拍戏的时候都闲出p……”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说了一半觉得不太恭敬。

邬寒轻又笑了:“不用这么拘谨。”含笑瞟了葛苇一眼:“你不是经常说,仙女的屁是粉红色的吗?”

葛苇哈哈哈。

邬寒轻很了解她。是提前做过功课的。

就如韩菁所说,邬寒轻很有诚意。

“白暖晴,你也?知道吧?”邬寒轻问。

“知道。”葛苇点点头:“没合作过,但在时尚活动见过一两次。”

“那你自然也知道她跟我是什么关系嘛?”邬寒轻喝一口柠檬水,问得坦荡荡。

葛苇也?就跟着坦诚:“听说过。”

“后来我们分了。因?为……”邬寒轻说起时,眼里还?是掠过一道阴影:“她觉得我掌控欲太强。”

“我想认识你,这背后是什么意思很明确。”邬寒轻笑了一下:“所以我还?是先把这些往事纠葛,给你交代清楚。”

“前辈。”葛苇问:“那您……”

邬寒轻打断她:“别您啊您的,把我叫老了。”

葛苇蓦地想起,同样这句话,她对顾晓池也?说过。

邬寒轻比她大十岁。她比顾晓池也?大十岁。

葛苇笑?:“那前辈你觉得,自己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么?”

邬寒轻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葛苇突然提议:“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

顾晓池一路飙车,重新开回会所门口。

两根巨大洁白的罗马柱,在夜色中很醒目。

会所的停车场很大,但只零星停着几辆车。顾晓池匆匆下了车,又往会所里面跑。

跑了两步,发现车都忘了锁。

回身猛按车钥匙,然后继续往前跑,跑得更快。

来到会所大厅的时候,因?为脚步太快,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女人撞了一下。

顾晓池连忙道歉:“对不起。”

还?好女人不计较,摇摇头走远了。

顾晓池稍微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嘴里的气还?没喘匀。

一位迎宾的侍者站在那里,看着顾晓池,微微皱眉。

少女的模样很好看,却裹着一件老气的黑色棉服。一头黑长直发有些凌乱,冷白的脸颊此时泛起血色的红,嘴唇也?红红的。

进来的时候,带进一阵冷风,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侍者又低头,看着她旧得发灰的白色运动鞋,问她:“小姐,请问您有预约么?”

顾晓池摇摇头:“我找人。”

“请问您找的是?”

“葛苇。”

侍者低头查看了一下手里的薄子,摇摇头:“我们没有接到有访客的通知。”

顾晓池掏出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嘟。嘟。嘟。

直到拨出电话的提示音响到断了,还?是没人接。

侍者说:“那对不起,我不能让您进去。”

声音礼貌,但冰冷。

顾晓池想了想,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又给葛苇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顾晓池在心里想:葛苇……是跟邬寒轻聊得太投入么?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踢踏,踢踏,踢踏。

顾晓池抬头,是一个穿宝蓝色大衣的女人,挽着一个穿深灰格纹大衣的男人。

女人暗蓝色高跟鞋的鞋跟很细,看上去像要折断。

侍者客气的问:“请问二位有预约么?”

女人摇摇头:“临时想来的,还?有位置么?”

侍者客气的鞠了一躬:“里面请。”

里面又一个侍者,出来迎接,带着女人和男人进去了。

顾晓池走过去:“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进去?”

侍者的声音还是很礼貌,但带着一点隐藏不住的倨傲:“小姐,他们是会员。”

顾晓池抿了抿嘴,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店。不多。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顾晓池,都有些惊讶。

没有直愣愣的盯着她,但有女人悄悄的打量她。

顾晓池低着头,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目光,刺得她脊背发烫。

她盯着自己的白色运动鞋,连鞋带都是灰的,还?起了球。

踩在洁白的、带着一点金色纹理的大理石上,显得有些可笑。

顾晓池把脚往里面缩了缩。

又两个女人走进来,贵妇打扮,往顾晓池这边瞟了一眼。

窃窃私语,说了些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内容,但顾晓池能明确感觉到,她们在议论她。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距离葛苇开始吃这顿饭,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她给葛苇打了两个电话,但葛苇没回电话,连信息也没回一条。

门口迎宾的侍者,对顾晓池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友善。

顾晓池站起来想走。

却觉得腿很重。比刚才在冷风中狂奔的时候,腿显得更重。

她迈不开步子。

于是顾晓池知道了,她的内心根本不想走。

她今晚一定要等到葛苇。

正准备重新坐下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顾晓池循声望去。

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五十岁上下,浑身珠光宝气,一双手,就戴了三枚比手指还?粗的鸽子蛋钻戒。

两个侍者,还?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跟在她身后,不停的安慰她,让她消消火。

“我怎么消火?”女人的声音很尖锐:“我丢的那枚钻戒,九百万!你们赔得起么?”

据她的说法,那枚钻戒造型特别,上完洗手间后,洗手时特意摘了下来,放在盥洗台上,竟忘了。想起来后回去找,就不见了。

顾晓池听懂了,原来这位贵妇,怀疑自己的钻戒被人偷了。

但她心里想的是,那么之前,这贵妇手上足足戴了四枚大钻戒了。

这审美……太可怕了。

顾晓池是学画的,对美的追求有点执念,此时浑身不适。

竟没注意到,迎宾的侍者带着吵吵嚷嚷的这一群人,向她走过来。

经理话说得很客气:“小姐,我们能检查一下您的随身物品么?”

顾晓池惊讶极了:“为什么?”

经理保持礼貌:“因?为我们的员工怀疑,您与这位女士丢的钻戒,可能有点……牵连。”

贵妇应该是刚才听了侍者的话,此时劈头盖脸,指着顾晓池的鼻子骂:“年纪轻轻的,竟然来当小偷,要不要脸啊?”

顾晓池蓦地抬头,看向那个迎宾的侍者。

侍者不看她,又对着经理解释了一遍:“今晚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位女士离店,那位女士离开之前,就是与这位小姐,交头接耳了一番什么,还?把手伸到了这位小姐的衣服里。”

又强调:“我亲眼看到的。”

顾晓池冷冷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与那位女士素不相识,只是不小心撞到她,跟她道歉而?已。”

又问:“若那位女士偷了钻戒,她不自己带走,交给我干什么?留在这里,等着自投罗网么?”

经理看了侍者一眼,侍者的眼神很坚定。

其实经理平日,也?不会凭自己员工的一面之词,就全盘的相信。

只是眼前这女孩,衣着落魄,实?在与店里格格不入。坚持着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就显得很诡异。

说是来找个葛苇,也?许是看到葛苇今晚进店了。不认得其他人,只报的出葛苇一人的名字,想以此混进店去。

还?有,这店里以前也?发生过一件事,有人偷了珠宝交予另一个同伙,同伙佯装是捡到的,交还给失主时要一大笔好处费。

神不知鬼不觉,不用担失主报警的风险,自己还?能大赚一笔。

所以经理坚持:“我们还是需要检查一下。”

贵妇还?在骂:“当小偷,不要脸,下*贱坯子……”

顾晓池抿嘴。

她是一个能忍则忍的人。

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当做小偷。

这不是简单检查一下的问题。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顾晓池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还?击。

每个人的应激反应不一样。有的人很气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哭出来。顾晓池发现自己很气的时候,是控制不住的狂抖,连牙床都在抖。

她不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人,此时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把自己的愤怒外化。

“那如果你们什么都没搜到呢?”

一个女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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