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萧青林嘴角都有了点笑意,但很快,他抬起眼,看?向霓裳的目光锋锐凌厉,然后沉着脸将那杯酒接了,放在桌上。
霓裳面色一变,但很快掩饰过去,只听萧青林淡淡道:“舞跳得不错,这杯酒我暂时不喝,今日喝了不少,这会儿有些上头。”
“是。”霓裳心中宛如擂鼓,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退下?。
这里萧青林便对岳知府道:“她一个女子?,在风月场中讨生活不容易,所以我接了这杯酒。但你?千万不要会错意,想着给?我弄一个自荐枕席的,若事情做到这份儿上,可就是不知好歹,莫怪我着恼了。”
“是是是,下?官明白。”
岳知府先前的确动了这个心思?,只是听了萧青林一番话,所有热情宛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因心中暗叹:看?来霓裳你是个没福气的,远不如当日的依然,我听说那位依然姑娘被送去王府后,就成了宠妾,唉!虽然同是花魁,你?们两个的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美人计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岳知府等人越发陪着小心,格外殷勤。萧青林应付的十?分辛苦,好容易盼到戌时末,他一刻也呆不下?去,到底找了个不胜酒力的借口,冠冕堂皇溜之大吉。
钦差驾临杭州,自然要安排住处,且因萧青林的身份,此前皇帝特地下旨,让将杭州的行宫收拾出来给他住,还特意说明:这不是臣子住皇帝的行宫犯忌讳,这是侄子?住叔叔的别院,天经地义。
由此可见萧青林圣眷之隆,地方官们哪敢怠慢,早就命人收拾好了。谁知萧青林来后,坚决不肯住行宫,一定要去自己的别院住,这就无可奈何了,说到底,都是皇族家事,地方官也不敢勉强。
回到别院,已是夜色深沉。萧青林喝了醒酒汤,脱下大衣裳换了家居服,方问伺候的丫头道:“薛娘子?在做什么呢?”
服侍的丫头名叫香橼,容颜甚美,且妩媚可人,面对萧青林这样英俊尊贵的主子,若说没有一点想法,连她自己也不信。
奈何这位从到来后,便是一副正人君子?冷若冰山的模样,凭你什么热情如火的心思?,也都消了。
当下?听他开口问的就是薛娘子?,香橼又是不服又是无奈,淡淡道:“这个时辰,人家早就歇下?了,怎么?王爷还要见她么?要不要奴婢去替您请来?”
萧青林冷哼一声:“她倒是好福气,我在外面应酬一天,累成这副模样,她在府里悠哉悠哉,竟然这会儿就睡下。罢了,时辰不早,我也歇了吧,明儿贸易大会就要开始,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香橼忙去替他铺床,服侍他安歇,接着悄悄出来,正好看?到白芍从廊下?走过来,因问道:“你?这丫头不在薛娘子?那边服侍,跑过来做什么?”
“薛娘子?身边有绿玉,哪里用得着我?所以我服侍完晚饭就过来了。”
白芍一边说着,上下?打量香橼几眼:“怎么?姐姐这就出来了?王爷不用你贴身服侍么?”
香橼脸一红,啐道:“说什么胡话?王爷在外面应酬累了,只想清清静静睡一觉,用得着谁服侍?好了,时辰不早,你?也赶紧歇着吧。”
“咱们这位王爷还当真把持得住,对着姐姐这样的美人,竟是秋毫无犯。”
白芍攀着香橼肩膀,吃吃地悄声笑道:“可惜啊!姐姐看?来是没有富贵命,不然但凡能把王爷伺候的高兴了,他日亲王府中,还怕没有您的一个院子?”
“越发胡说了,信不信我撕你?的嘴?”
香橼眉头一挑,眼中带了几分怒气,白芍吐吐舌头,冲她画鬼脸:“姐姐别气,我不过开个玩笑,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哈哈……”
说完一溜烟儿跑走,这里香橼剁着脚恨恨道:“这蹄子?真是不想好死了,什么话都敢胡咧咧。”
转念一想:对方说得也没错,自己可不是个没福气的,原本还想借此机会攀上高枝,哪成想那么年轻英俊的一个男人,满世界传的风流名声,谁知真遇上了,竟和枯木石头差不多,唯有一点情意,似乎也拴在西边院里那个妇人身上,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商贾妇人,抛头露面的,到底有什么好?怎么就能让王爷对她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