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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2 / 2)


她发髻早就不成模样了,双手抱膝,将头埋着,哭声隐隐约约。

“都怪我?。”

身边侍女?纵使有万分的担心,如今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她了。

在池宴未醒来之前,一切的宽慰在狄旎面前,都是叫她更加愧疚的话而已。

外边走来一个人,步子有些?杂乱:“放心,我?能救陛下。”

狄旎听见这话,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来。

她眼里含着水雾,看着面前的人。

“蒋妃...你真的,可以吗?”

/

狄旎已经不记得她那时候怎么?被蒋妃一把拉起的,也?不记得之后蒋妃同御医说了些?什么?,给了什么?东西。

狄旎只记得等到她再次看见池宴时候,他嘴唇已经不复方才?看到的那么?黑了。

虽透着苍白,可却没了死气沉沉的感觉。

狄旎如卸重担一般,眼前一晕,便没了知觉。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候,池宴已经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了。

“陛下...”狄旎觉得自己嗓子仿佛在冒烟,她每说一个字,嗓子都要疼好一会。

她咽了一口?唾沫,可唾沫顺着喉咙管下去,所到的地方都烧人得很。

池宴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顿时有些?白了。

他拿过一旁的水杯来,放在狄旎嘴边:“慢点喝,别呛着了。”

明?明?自己是病人,可池宴还是亲历亲为的照顾着狄旎:“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朕听紫鸢说,朕晕过去开始你就没吃东西了。”

池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她脑袋,可动?作却轻轻的:“怎么?这么?傻啊,这个姑娘。”

狄旎撑起身子来,就这池宴的手喝了几口?水。

她摸了摸池宴的手,温温热热的,虽然没有先前康健时那般的烫人,可却比他昏迷时候好上太多了。

狄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了笑意,可挂在她消瘦的面庞上却有些?叫人心疼。

她小?声的开了口?:“还好你没事。”

池宴见她这副模样,再也?忍不住,一下将人搂在了怀里。

“别担心,朕没事。”

“看,朕现如今生龙活虎的。”池宴又伸手,将狄旎的头发别在了耳后:“倒是你,叫朕担心了好一会。”

狄旎趴在池宴的肩上,她听着池宴的话,不由自主地掉下了几滴泪来,缩了缩鼻子:“你吓死我?了。”

狄旎先前从未在池宴面前表现过她柔软的一面,如今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用撒娇的语气说话,池宴顿时觉得自己这回是因祸得福。

只是...

他忍者想要咳嗽的感觉,叹了一口?气。

只是这祸,却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池宴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压下了眼底的阴霾。

那箭最开始是射向狄旎的,若不是他挡了下来,射中她时便直逼胸口?了。

想到那当?初命悬一线的人如今安安稳稳的在自己怀里,池宴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的开口?,似乎是怕吓着怀里的人:“你已经许久未曾进食了,如今吃一些?东西可好?”

怕她不信,池宴又重复了一句:“就一些?,不吃多了。”

狄旎现在已经饿得没有知觉了,甚至有些?闻到食物就想吐。

可她抬头看见池宴担忧的目光时,狄旎又点了点头:“好。”

她不想让池宴再为她担心了。

池宴脸上带了笑意,轻轻放开了狄旎,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个极易破碎的瓷器一般。

他提了音,对殿往说了一声:“弄些?东西来给贵妃用。”

外边侍女?应道,不一会儿,塔娜便端着一碗红薯粥走了进来。

红薯熬得烂,池宴用小?勺子轻轻一压,便成了泥。

他只舀了一小?勺,放在唇前吹了吹,等到温度适中后,再递到狄旎面前:“来,张嘴。”

狄旎长睫微垂,浓密的像是鸦羽似的,一扇一扇。

她张嘴含/住了那勺子。

红薯粥带了些?甜味,一下子把狄旎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馋意一下子又勾了上来。

他们一来一往的,等到吃完这一碗粥后,池宴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有些?酸了。

可是看着狄旎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他方才?一直提着心也?放了下来。

池宴拿起帕子,在她嘴角边摁了摁:“再休息一会儿吧,朕再一旁守着你。”

因着吃了东西恢复了些?许体力的狄旎摇了摇头,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池宴:“你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等池宴开口?,她又继续说道:“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看见了蒋妃。”

狄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好像说,她能救你。”

“是她救的你吗?”

池宴面上神色一顿,他许久未说话,等到狄旎再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后,他才?缓过神来,朝她点了点头。

“是的。御医说,是她给的方子救的朕。”

狄旎皱了皱眉头,她虽总觉得有写不对劲之处,可现如今她自己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便也?不再想这么?多了。

她揉了揉眉心,又放下手来抬起头来看向池宴,松了一口?气:“既然你没事,那便好了。”

狄旎低下头来,声音有些?轻,若不凑近听了怕是也?听不真切:“那日夜里,我?真的害怕死了。”

池宴听清了她的话,伸出手来牵住了她的手:“别担心。”

他在一旁坐了,偏过头来看着她:“我?身强体壮,这点小?伤无足挂齿。”

“倒是你,虽然武艺着实?高超,可那人明?晃晃是冲你来的,下手也?都是一击致命的要害。”

池宴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这回虽是蒋妃送来的药方,可朕还是有些?担心。”

狄旎抬头:“担心什么??”

“担心这罪魁祸首,只是想害你,而不是朕的。”

“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朕拿到这解毒的药方。”

狄旎听着他的话,顿时陷入了沉默。

确实?,那日夜里,黑衣人摆明?了是对着自己来的。隔着老远便对上了她的眼睛。

可狄旎总觉得好似哪里出错了一般。

为何恰好是那日出宫之时才?被袭击,是因为害她之人在宫外?那与先前敏嫔的那事可有关系?

而蒋妃又从何而来的解药方子。

池宴受伤的消息并未传出去,连他们回宫之时也?是小?心翼翼的,还将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唤到乾清宫里来了。

按理来说当?是没有人会悄悄去钟粹宫通风报信的。

狄旎思来想去都想不出原由来,便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不再想了。

只是她一伸出手来,一下就被池宴给抓住。

她抬起头,看向池宴,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池宴一只揉了揉她脑袋,又将她的头发抚平了,另一只手牵着她,用指腹摩擦了下她柔软的肌肤。

“没事。”

池宴垂下头来,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可以...”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狄旎眨了眨眼,面上一下就挂上了笑意,她点头应下:“好啊。”

话音刚落,狄旎便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龙涎香和药香萦绕着她,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面前男子的怀抱厚实?,狄旎心跳如雷,就连手指都有些?发颤。

她思忖了片刻,还是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抚上了他的脊背上。

双手轻轻的环了起来。

又眯着眼睛,往他怀里蹭了蹭。

美?人在怀,还以这般亲昵的姿态,叫先前连她手都有些?不敢碰的池宴顿时感到心满意足。

池宴轻声一笑,热气喷在狄旎毛茸茸的脑袋上。

她瑟缩了一下,可却还是没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池宴叹喟了一声,愈发将她搂得紧了。

“阿旎。”

狄旎听见这奇怪又亲昵的称呼,扫了扫眼睫。

“我?在。”

“阿旎。”

“我?在。”

“阿旎...”池宴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轻声告白:“好喜欢你。”

狄旎嘴角的笑意一下便藏不住了,她垂了眼眸,轻轻地说。

“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池宴听到她的话,顿时浑身僵硬,他慢慢的将她放开,心里有无数的话欲脱口?而出。

可看向狄旎时,眼里却只带着火热和诚挚的爱意。

狄旎被这露骨的眼神盯得有些?紧张,她向往后退一步,却又丝毫动?弹不得。

“怎,怎么?了,陛下?”

池宴张口?说话时,声音带了微微的沙哑:“别叫我?陛下,叫阿宴,或者夫君。”

狄旎一下便瞪圆了眼,她垂着头,支支吾吾了一声:“阿宴。”

池宴一下便眉眼弯弯,脸上挂了笑意:“欸。”

狄旎看着他这一副地主家的傻大儿模样,一时间脸上笑意更盛。

池宴勾起她的手指,在手里把玩着:“再唤我?一声。”

狄旎虽有些?扭捏,却还是顺着池宴的意思,叫了一句:“阿宴。”

“再唤一声。”

“阿宴。”

池宴有些?得寸进尺了,他凑过身去:“那不如,唤我?一声夫君吧。”

狄旎被一下就凑近的俊脸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池宴带了回来。

他温热的掌心,透过衣裳灼烧着她腰间的软肉。

狄旎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

可她看着面前,一脸期翼的池宴,心下又软了几分。

狄旎低下头来,声音小?小?的,又软极了:“夫,夫君...”

池宴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他许久没说话,久到连狄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是,她悄悄地抬起头来,想要一探究竟。

可下一刻,柔软的唇,带着热气便凑上前来了,贴近着狄旎的额头,却迟迟不曾落下一吻。

狄旎暗暗咽了一口?唾沫,眯上眼睛,紧张而又期待的迎接这纯洁的,不带一丝情/欲的吻。

只是,当?差之一毫,这个吻就要落下之时,外边却传来一阵躁动?。

总管太监与侍女?们相?互推脱。

“你去,你是总管太监,理应你先进去。”

“这是铜雀殿,紫鸢姐姐,还是您进去吧。”

“塔娜,你与娘娘从小?一块长大,还是你去吧。”

“欸,你们就是欺负我?是北狄人!”

狄旎睁开眼睛,与池宴对视了一眼,二人眼里都是无可奈何。

方才?旖旎的氛围一下子便被打散了。

“哎...”

池宴挠了挠头,有些?泄气。

狄旎看向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就笑出了声来。

等到外边的侍从争执好了之后,还是派了塔娜出面。

塔娜轻轻敲了门:“陛下,娘娘,御医来了。”

池宴转过头,看向门外,眼底带了一丝哀怨,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叫他进来吧。”

他说完这话,又看向狄旎。

狄旎脸上满是笑意,叫池宴更加委屈了。

他嘴角一下就垮了下来,看向狄旎时候眼神里也?带了些?委屈。

虽然知晓他这是故意的,狄旎却也?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主动?牵住了池宴。

转眼之间,池宴便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

只是他毕竟昨日才?解毒完,没恢复得多好便到狄旎身边守着了。

等到御医来了之后,他又被强制的压上了床,开始休息。

狄旎站在一旁,身上也?被披了一件披风。

池宴看向她时,神色温柔,可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了那件披风上。

“这是...”

狄旎眼眸微垂,掩起了勾人的桃花眼。

她摸上了披在自己肩后的那件披风。

是太液池的那日夜里,池宴给她披上的。

被撕坏了的一角已经被她缝好了。

狄旎不懂女?红,缝得七零八乱的,还不留神刺破了指尖。

不过她谁都没告诉,小?心翼翼的自己藏了起来。

连带着当?初对池宴的那一丝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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