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够了。
“吵够了没?”中原中也瞥了爱歌一眼,“我先不追究你跟我说谎的问题。”
拼捅刀的过程中不小心说漏嘴,暴露了自己已经知道Master上一世的真相,而在这之前,中也询问她的时候,她却说只看到7岁被两仪干也带回来的Master。
沙条爱歌下意识抽动手指攥紧了礼裙的裙摆,看向中也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从方才的锋芒毕露变成了柔弱无害。
大意了。
“不是的,Master之前的事情,我在第一眼见到Master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沙条爱歌咬住下唇的动作让浅红色的唇瓣被压出一条白痕,“我是真的梦到了七岁的Master。”
太宰治脸上立马浮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中也这个小矮子最讨厌欺骗了。
“以及。”中原中也一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精神力形成了严密的壁垒拒绝了萦绕在自己身侧,那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属于太宰治的精神力。
“我现在对于你到底玩了什么也不是很感兴趣,我记得我以前就说过,Boss你觉得不需要我知道的东西,我也没必要知道。毕竟我只是你的刀你的底牌,只需要被你使用就够了。”
这次轮到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中也,我以前只是因为……”因为书的存在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而我既不能骗你,也不想亲手带着你一起去死一次。
人间失格会在他即将死亡的前两秒停止运作,可是污浊却只会随着中也意识的消亡而直接暴走。
那种状态下的污浊和第五法|会不会产生冲突,演变成只有我自己回来的笑话,这种可能性我一点也不想去赌。
这个失败的代价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
我输不起。
而且……
这句解释在喉咙里滚了两圈,却在那双钴蓝色眼睛冷淡的注视下说不出口了。
在港.黑和我之间,你也不会选我的吧?
所以只要我从时间线外回来就好了。
你不需要在港.黑和我之间做选择。
我也不需要听你说那个我无法接受的答案。
可是我迟到了。
他明明是笑着的,却又完全不像是在微笑。
因为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中也难得耐心的多等了两秒,而在两秒过后。
也不知道他应该因为太宰治说不出口的欺骗,开心于他到现在还在遵守当年和自己的约定——绝对不会骗自己,或是直接讥讽于这再次无疾而终的所谓坦白。
中原中也食指抵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闭嘴,把刚才那一轮互戳伤口的交锋轻描淡写的揭过,“所以你们没必要这样,今天就到此为止。”
不行。
不可以到此为止。
哪怕今天没办法让中也接受他的精神海,他也得先解决了那个最麻烦的。
不仅仅是圣杯的问题,沙条爱歌的异常存在太危险了。
错过这次,他不知道还要给阿赖耶干多少年白工才能再抓到一次机会。
“中也,既然你是两仪家的人,那么你参加圣杯战争是为了破坏大圣杯吧?”太宰治收敛表情,做出轻松的势态,在权衡之后换了一种比起精神结合更可能被中也接受的建议,“我被阿赖耶扔过来也是为了这个,要不要合作?我可以成为你的Servant。”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
是他的态度给了太宰什么错觉吗?
以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的错觉。
“不,我……”
“你刚才……说什么?”沙条爱歌准备发动魔术离开的念头瞬间被另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取代,女孩的声音很轻柔,却像是从深邃湖底穿透出来,带着无法形容的阴冷。
“我说啊,中也不如和我签订契约,我们的目的才是完全相同的不是吗?”
太宰治生怕对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这戳爆沙条爱歌底线的提议。
沙条爱歌垂着头,再抬起时异样的不和谐从女孩身上涌现出来。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和我抢呢?”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沙条爱歌因为困惑而眉头蹙起,“本来我不想让Master看到的。”
从出生起就被判定为异常的女孩脚下一层一层展开复杂的魔术法阵,一声直接响在大脑中的心脏跳动声如若雷鼓,有什么与世界所不容,天生存在便是对人类威胁的活物醒了过来。
粘稠的黑泥从魔术法阵里咕咚着冒了出来,比之前爱尔奎特那一击金色风暴还要令人心悸的波动扩散开,中原中也试图在沙条爱歌真的把灾难代入现实之前阻止她。
重力下压,黑泥却在被束缚之后又顽强的往地面上涌。
“Ruler!”
这个没有改变的称呼让沙条爱歌脚边翻涌的黑泥稍稍停滞了一瞬,可是紧接着,有什么存在感庞大,以不详与混沌为内容物的黑色巨物从黑泥中探出一只犄角,那是曾经存在,如今应已不在之物。
那个东西和中原中也曾经在梦中所见,浮于沙条爱歌掌心的黑色块状物有着相同的本质。
或者说,眼前所见之物就是那个胚胎所成长之后的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