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才听了这话,攥着他娘的手,铁青着脸,半响没有说话。
最后咬牙切齿说道:“娘,您要闹就留在家里闹吧。求您给儿留一分颜面吧,别让我无颜面出门见人。”
文婆子听了这话,用被子捂住脑袋痛哭一场,大喊着:“老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然而,这次她儿子却再也没有劝慰她。反而回到自己房中枯坐,久久没有言语。
…
另一边,也算赶巧了,正逢青山书苑招生,马俊生便去报考了。
他一贯有些小聪明,又跟书生们交好,花了些心思,便把各个考官的性格偏好,擅长文章打听了个清楚。
再一去考试,竟有了九成把握。
马俊生觉得自己一向运气很好,这次定能考中书院,找最好的先生学习,然后考中举人,一路飞黄腾达。
他甚至已经开始与那些书院的学生往来。
这人向来好眼色,又是个会奉承的。竟短时间内,便跟那些学生混熟了。大家都把他当作未来同窗看待。
因缘巧合之下,马俊生又结实了,陷害过陈宁远的那位举人徐丁卯。
如今,在潞城,但凡有点气节的文人都不愿意与徐丁卯往来。
之前他借了王老爷的势,反倒与一些官老爷搭上了关系。
可如今王老爷被抄家了,那些官老爷生怕被连累,就连徐丁卯也都不再理睬。
徐丁卯这边便越发清冷起来,为了撞声势。他便开了一次茶会,要以文会友。
那些珍惜名声的书生,自然不愿意来。反倒是马俊生跟陈宁远不对付,又想借着徐丁卯的势,便来了。
席间,坐得都是势利眼,又贪婪短视之徒,反倒是马俊生这个秀才多了几分真诚。
一来二去,马俊生便得了徐举人的青睐,两人便成了知己好友。
就在马俊生想着如何通过徐丁卯的关系获利时,突然收到一个消息:
徐丁卯被官府抓了,要审他被王生平收买,在考试中陷害同窗之事。
马俊生吓得奔走回家,生怕此事牵连到自己。
一连在家中躲了几日,方敢出门探听消息。
原本那些人对他颇为看不起,却还是说道:“你没考中我们书院,先生们觉得你德行有亏,不堪来我们书院读书。”
马俊生听了这话,忍不住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旁边的书生又说道:“你理他做什么,人家早就做了徐举人的好友,未来前途无量。哪里还会愿意做我们的同窗。”
“罢了,不提这事了。听闻,掌教今日要去拜会陈先生,可是真的?”
“说是要把先生请回来。这些日子,苦了陈先生了。如今徐丁卯被抓了,也不知陈宁远能不能平反?”
众人说起陈家之事,或多或少都有些义愤填膺。
马俊生却是惊惧交加,最后,竟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又怎么能甘心,他还要高官厚禄,娇妻美妾呢?
他这一生定要比陈宁远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