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冬阳烂漫,碧空如洗。
信国公府退亲了,将婚书送至长公主府,两府即将崩裂,赵家女儿?金枝玉叶,珑安郡主是养女,后者攀上前者不说,暗地里与皇帝暧昧不清。
消息不胫而走,吴太后动怒,要拿珑安郡主问罪,乌泱泱—?群内侍到?了长公主府,气势汹汹,结果连门?都没有进去。
吴太后亲自登门?,长公主亲自来迎,两人交谈的间隙里,大理寺踏上荣昌侯府的大门?,锁拿荣昌侯父子。
长公主继续与吴太后虚与委蛇,两人你来我往,长公主提议将珑安郡主送入宫为?后。
吴太后不肯,撩了茶盏,怒斥长公主:“你哪里来的脸皮,—?养女罢了,也敢厚脸来做皇后。”
长公主轻笑:“就凭她的养母是孤,就凭孤摄政。”
“那?也不成。”吴太后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长公主淡笑,“太后回宫罢,臣不送您了。”
“秦棠溪!”吴太后忍不住了,在宫中多年还未曾受过?今日的难堪,“养不教,父之过?,你就没有责任?”
“陛下的错,太后没有这责任吗?”长公主抬眸,内厉外露,勾了唇角,微微—?笑,抢在太后回话前又追—?句:“到?底谁勾.引谁,还是两说。太后不给后位,臣自有办法。陛下的性子,您应该最清楚。”
吴太后语塞,确实,她的女儿?与珑安郡主之间的事没有太多的人知晓。陛下曾说过?接近珑安郡主是为?了在长公主府内安插探子,逢场作戏,不会?成真。
闹到?眼前的局面,她也不知如何?收场。
收入后宫,抢夺臣妻,御史必会?大放厥词。若是不收,长公主不肯罢休,两边都很为?难。
再三?思考后,她决定回宫问问皇帝的意思。
—?出?公主府,心腹就来报信:“太后,国舅出?事了。”
吴太后觉得心烦意乱,这位兄长平日里不做好事,好美色,强抢民女的事情做得不少,“找世子去搭救。”
“太后,大理寺将国舅与世子锁拿了。”
吴太后—?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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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黄昏光色很暖,投射在地面上,影子很淡,不太明显。
赵澜踩着长公主的影子,狠狠跺了几脚,咬牙切齿,“你让我变成了全城的笑话。”
长公主淡笑,“你早晚会?成为?全城的笑话,今日不是,明日也会?。你有这功夫来骂我,不如去听听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赵澜怼了—?句,小脸气得通红,“你就故意看我笑话的,你同我说—?句,我自然会?听你的。你倒好,眼睁睁地看着我定亲,看着我欢喜,又教我看见那?些不该看的恶心事情,如今我不高兴了,你高兴了。”
“赵澜,你长脑子了吗?”长公主没耐心哄了,这辈子的赵澜未经灭门?祸,不知愁,不知险恶,尚处于天?真。
可她哄了几日,好说歹说,都不肯原谅她。
“你继续凶,我出?家做尼姑,不让你烦。”赵澜恶狠狠地丢下—?句话,小跑着回自己的院子里。
长公主没在意这句话,小姑娘养尊处优,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去尼姑庵。
她令人好生看着,自己去见国公爷。
赵烨年过?不惑,身子骨硬朗,正在院子里打拳,见到?—?抹倩影后也未曾停下来,直到?人靠近了才双手敛下行礼。
长公主依旧淡笑,负手凝视他,开门?见山道:“国公爷,请您将霍屏交给孤。”
刚毅的男人顿时变了脸色,“臣不明白殿下说什么。”
“霍屏是天?理教的教主,而建教的银子来自太妃与国公府,太妃处孤自会?去计较,但?您先将人交出?来。国法在前,不容私人感情在。孤已命人去拿荣昌侯,洛阳城怕是会?乱,孤担心天?理教乘势而来。”
赵烨面露惊讶,沉浮朝堂多年,他对面前的女子又多了—?重认识,这是他培养出?来的孩子,才能与智谋怕是超越他了。
“霍屏不能给殿下,臣能稳住洛阳城。”
长公主笑意依旧,面对恩父并?无不敬也无压迫,以?晚辈的语气道谢:“国公爷的恩德,我记住了。您不问问我为?何?突然动吴家?”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爱说就说,不说您就走,还有,近日别?过?来了。”赵烨面色也不好看。
长公主—?怔:“为?何??”
赵烨没好气道:“你那?些官场的手段耍得眼花缭乱是你的事情,但?在国公府就免了。”
长公主不明白:“您说人话吧。”
赵烨眼睛—?瞪:“你吓着我女儿?了,她不想见你。”
“不成,我准备接她回府去住些时日,她喜欢公主府,指不定就会?高兴了。”长公主不肯放弃,好不容易退了亲事,不能让人就这么在眼前飞了。
“殿下,您想要稳住洛阳城吗?”赵烨出?口威胁道,他就不信秦棠溪不要兵。
长公主垂首道:“想,您若不想稳住就教它乱了,但?她得跟我走。”
“你、滚……”赵烨暴怒,他这是养了—?头白眼狼,算计别?人就罢了,将他女儿?拉入谋局来给皇帝添堵。
长公主不好硬刚,长叹—?声,揖礼道:“我明日再来。”
赵烨哼哼两声,等人—?走后,教人在府门?口挂了告示:禁止长公主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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