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程母这会儿是真的慌了，她刚才听程青珩发脾气都没有这么慌，现在听他的语气越来越平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是你弟要钱，是哥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死吧？”
怎么还是这么喜欢道德绑架？或者说每个人被逼到绝路之后潜意识里面只剩下道德绑架这个方法？
身为一个高强度网上冲浪选手，程青珩，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杠精，道德绑架！
每一次在评论底下看到别人撕、逼，他都会看得非常认真学习怎么样撕，是每一次看到最后都只会看到双方互相在道德绑架，看得人憋闷又恶心。
哥哥为什么一定要帮弟弟？上辈子他出事，程远舒有打算帮忙吗？
他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连安慰都不安慰，为了不让其他人觉得程远舒这个人很奇怪，他选择了站在他们对立的那一边，跟弟媳屁股后面对程青珩说出已经丢弃亲情和人性的话。
如果真的可以说，他憎恨程家所有人，都没有那么憎恨的，应该就只剩下程母。
他是一个非常念旧情的人，哪怕程家只把他当成提款机，他会尽全力满足，心里面还会觉得很高兴，觉得自己为家里贡献了一分力。
现在想想，他不止足够圣父，还是个爱自我感动的傻叉。
“原来是弟弟怂恿你过来借钱…？”他就知道程母肯定不会自作主张，他双手交叉，一副局外人看戏的模样：“他想要干什么？”
程母咬了咬牙，突然间觉得眼前的大儿子陌生得过分，也许只是太久不见……她还是不要想太多。
程青珩不明白她这个表情代表了什么，反正不说清楚他是绝对不可能借钱：“我不借，到时候你就直接跟他这样说，有什么不满尽管打电话来找我，我看看他有什么理由劝得动我借钱。”
修长的手指在硬皮本子上轻轻划了一个圈，他根本不记得当初是为什么会让他记下这些数字。
不过谢了，他总算是有点底气跟家人叫板。
“反正之后再有这种事情，你都不要答应过来问我要。”
“谁要就谁过来。”程青珩“啪”的一下合上硬皮本子，食指跟拇指捏着本子去晃动吸引住程母的眼光：“我跟助理做好饭，要不要留下来吃一点？”
“不用了。”程母没有成功借钱，不由自主的也有些生气，她站起来甩手就走：“让你帮帮家里人也不愿意帮！你怎么能这么过分？给家里人的钱，你居然还全部记着？！我们以前养你的钱从来都没有算过！”
“不吃吗？”程青珩脸上的假笑越来越甜蜜，今天工作了一整天他累得快要随时昏过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面对极品家人已经是他最后的耐性。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侧过头对着顾昭点了点头，直接无视了程母那几句道德绑架的话：“也是，粗茶淡饭，实在是留不得你们这些贵客。”
“慢走不送。”
程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踩着重重的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去。
.
顾昭看他把硬皮本子收进房间里藏好，厨房里面预设好时间的汤锅发出了提示时间到的声响，冰冷的空气仿佛被这些声响搞乱，渐渐染上了细柔的温暖氛围。
程青珩扶着门框看他，整个人除了没有什么表情以外，还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情绪。
他从包里掏出一颗巧克力，攥在手心半晌也不给程青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首先开口：“会难受吗？”
程青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顾昭走进了几步，把巧克力放他手心上，紧紧的盯着他。
程青珩：？
程青珩：“你是在刷你的雇主的好感吗？”
他想了想，非常认真的告诉顾昭：“我可不会加薪，哼。”
“好，不加就不加。”顾昭摇头失笑，他从没想过程青珩幼稚得像个小孩子，只是相处了一天，程青珩给他的印象已经跟上辈子的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却非常喜欢这个会闹脾气，看起来更加真实的程青珩。
“我饿了。”
顾昭忽然间想起程青珩刚才的身体状况，不由得有些担忧：“你是饿的太厉害了还是低血糖？”
“不知道。”程青珩把巧克力塞嘴里，茫然的摇了摇头：“以前都没有这么不舒服过。”
“以后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死撑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程青珩越来越觉得奇怪，他认真的想过顾昭真的不是他熟悉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叫顾昭，没有人长得这么帅……
啊，说起这个名字他就想起一个中学时期的朋友，叫顾昭行。
他的确是长得不错长大了应该也很帅，可是一个人的气质不可能变得这么多吧？
顾昭行曾经非常阴郁，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变得开朗许多。
现在他面前这一位，一点儿都不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