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闻言,立刻认错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问题……”
“本王没有责怪你。”厉衡就算再无情,也知道王彪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当然,本王也没怪她。本王教会了她兵法和术法,却没有告诉过她战场上忌讳感情用事,那必将铸成大错!”
可厉衡心知肚明,他自己都在战场上崩了心态,又怎会责怪虞清仪呢?
他能做的只有不住的灼烧着虞清仪伤口附近的空气,迅速给她缝针。
虞清仪疼得全身都在冒冷汗,但由于王彪在她身边,她疼得牙都在发颤,也没有出声。
厉衡见状,直言道:“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让她咬着。”
王彪紧张的道:“接下来会更疼吗?”
“她身上总共三处刀口,痛感都是一样的,按说这点疼痛,她撑得住,但如果能哄哄她就更好了。”
“这点疼痛?!”
王彪只觉得厉衡也太没人情味了!他这是拿针头不停的往她的皮肉之间穿啊!王彪都不忍心看下去了,他却是这种淡然的态度?
“三处刀口就受不住了?那战场上断胳膊断腿甚至肠子都被砍出来的伤兵是不活了吗?本王说了,战场上的事,你不了解,她的承受能力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可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为什么一定要上战场?她跟我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里,她没断过胳膊没断过腿,也没挨过一刀,凭什么这些疼痛对她而言是正常的?你把她当成什么了?”
他这般理论,也未能让厉衡停止缝针。
厉衡承认,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受伤又恢复,恢复了再受伤,就像个一直在缝缝补补的玩偶。
厉衡同样承认,他对她有利用的成分,并且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有动了这份心思。
他曾是战无不胜的存在,结果就眼看着她纵马疾驰,他根本追不上她;他对她严刑逼供,却发现她这小身板耐痛的能力惊人。
他就是想利用她,但他也真的会心疼她。
厉衡突然问道:“那本王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什么问题?”
“你们家当真没想过利用她?”
他就不信王彪有那么清高!
王彪闻言,如实回应道:“我娘想抱孙子,这点我不否认,但这两年,我一直在拦着她,能拖就拖。”
厉衡不解:“为何?”
“我不了解战场上的小花,摄政王您也不了解我,我见不得哭着上花轿的新娘,也见不得被迫降生的孩子。人来世间走一遭不容易,最终也都是一堆黄土。谁有权力强迫谁?谁又比谁高贵?难道因为我是个男人,我娶了小花,我就得逼她为我传宗接代吗?”
厉衡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在一个男人嘴里听到这种言论,他整个人都不可置信的盯着王彪。
只听王彪道:“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来到人世也只是继承上一代的不幸与苦难。福宝是被祝福的,小花愿意生养她。至于以后的事,全凭她的意愿,她不愿意,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强迫她。”
那一刻,厉衡打实被惊到了。
再看趴在王彪怀里的虞清仪,没有丝毫的动静,大抵是力竭睡过去了。
厉衡一边缝针,一边低声同王彪道:“回去之后,你就陪在她身边吧。只要你和福宝相安无事,她也不会在战场上犯蠢了。”
厉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种话的,他有作为男人的占有欲,却答应留下她的相公和孩子。
那么他又算个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在虞清仪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