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什么?”
“原本,您和祖爷,都是中立的,只忠于圣上,不会提前在几个皇子之间站队,可如今却因为我,不得不站到太子的队伍里。”
“傻话,咱们如今依旧算是中立,太子是什么身份?圣上亲立的继承者,只要他今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他坐上那个位置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咱们既没有帮着其他几个皇子争权夺势,也没有帮着太子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怎么不算中立呢?
即便你如今与太子交好,可若是某日,太子当真作出了祸害大庆百姓的事,你还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这边吗?”
“不会。”
“所以啊,咱们身为边境军,首先要做的是护好百姓,护好大庆的边境,朝堂上的那些纷争,在没有烧到咱们头上的时候,谁来拉拢都不必理会。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可过于直白,以免落入敌人的圈套。
太子这次的胜利,即便这中间有你祖爷的手笔,他也一定不会让人知道,甚至于连太子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若是咱们表现得太过明显,恐怕还没等到太子长大继位,就已经被圣上盯上了。
你如今常与太子有飞信往来,此事,瞒不过圣上的耳目。毕竟,那位驯养飞鹰的阿里郎,正是圣上赐给太子的。
我不知道太子每一封信的内容,圣上是否都知晓,但你的回信,一定不要写任何与你的身份相关的事,也不要与太子谈任何的机秘事件。
类似这次太子告诉你的事,你只需表达你已知晓便可。
万万不可在其中加上过多的赞誉,更不可故意贬低他人。”
“那……太子难道不知道,那个阿里郎是圣上送给他的人吗?他为何还要将曜送给我,还要通过曜给我传信呢?”
“太子知道,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很有可能是故意表现得如此不设防。
太子出身皇家,绝非毫无心机之人,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便告诉他们不可信任任何人。
他的表现,恐怕主要是为了麻痹圣上。
圣上即便会拆看他的信,也不可能次次都看。
他越是事无巨细,与你唠叨一些琐事,落在圣上眼里,那只是尚未长大的儿子与尚未长大的将军之间的闲聊。
只要不伤及皇室根本,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不会再把此事当作一回事了。”
“哦明白了。您说得对,太子其实还是有所顾忌的,他虽然将此事告知于我,可这中间的细节,他却并未细谈。
若他当真是毫不顾忌,恐怕早就将一切和盘托出了。”
“那倒也不至于,眼下,你与太子虽有所交情,可情谊并不深厚,他即便再想与你做朋友,也不至于完全信任与你。
这其中的分寸,你自行把握,外祖只告诉你一句话,不要刻意疏远,也无须太过亲近。但是,涉及任何大事,万万不可告知分毫,尤其是军中机密,即便是太子主动询问,你也不能提。
太子的询问,并不一定是真的询问,兴许他也是试探你的忠心,可你要明白,你毕竟是大庆的将军,不是太子的亲卫。
毕竟,他是储君。
即便他现在感动于你对他的忠心,可有朝一日,当他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再回想此事,他反而会怀疑你的忠诚。
你要始终记得,你是大庆的将军,不是太子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