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别人说的,是我自己亲耳听见的,父皇忘了,我昨日与父皇弈棋,困了便直接歇在了紫宸殿后,后父皇去了张妃处,独留我一人在后殿。
今日父皇在前殿上朝,我醒来听到声音,一时好奇便偷听了片刻。请父皇恕罪。”
赵恒说罢,就跪下磕头请罪。
庆元帝赶忙把他拉了起来。
“原是如此,倒是父皇的错,忘了你昨夜歇在后殿。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你觉得,父皇该给此小儿何等的官职呢?”
既然不是臣下故意告知,庆元帝的表情也就松懈了下来,也有心考校儿子一番。
“儿臣曾听太傅讲古诗词,有那么一句,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自古英雄出少年,此子年岁虽浅,但有勇有谋,父皇不是一贯喜欢有胆识的小儿,还常忧心孩儿太过温和,将来恐受气。
儿臣亦认为,这小郎君的胆识,是儿臣所羡慕且钦佩的。将士镇守边关,最需要的正是胆识和智谋,与年岁无关,一百个无胆鼠辈,比不上一个铁胆少侠。
我大庆,自黎老将军一家出事后,已鲜少出现新的猛将,此子兴许是上天派来弥补咱们大庆的,儿臣认为,父皇当狠狠地嘉奖此人,好让大家看看,皇家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赵垣将自己的想法说完,拿眼角偷偷瞟了一下庆元帝,见其久久不开口,他内心有些不安,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多了,弄巧成拙。
其实,庆元帝此时内心倒有几分安慰,儿子一直以来都有些懦弱,身为太子,可对自己这个父皇向来都是敬畏胜过亲密。
这还是他头一次对着自己这般直抒胸臆,可见今日这名小儿之事,对他着实有很大的触动。
或许是人都向往自己没有的事物,垣儿越是缺乏胆魄与气势,越是受这样的人吸引。
庆元帝沉默了片刻后,再问:
“那依皇儿所想,父皇该依江尚书所言,封此子为正六品上昭武校尉?”
“正是,若有机会,儿臣真想亲眼见见此子,看一下他长什么样。”
赵垣心驰神往,眼神中的渴望是庆元帝此前从未见过的。
“哈哈哈,这还不简单,等下次周大将军回京述职时,父皇下令让他带着此子一同来京,让皇儿见见便是了。”
“好。”
赵垣大力地点了点头,十分开心。
“好了,时间不早了,皇儿也该回东宫休息了,父皇还有奏折要批复,也不久留了。”
“儿臣恭送父皇。”
“嗯,你也回吧。”
“喏。”
父子两分别,各回各殿。
路上,庆元帝再次问福康:
“你觉得,垣儿今夜这番话,是出自其真心,还是有人教唆他说的?”
“小人不清楚,但,小人也觉得,那小郎君确实难得一见。孤身一人被蛮军带走后,还能独自闯回来,又驯服了那么多匹骏马带回。此人对大庆,对圣上的忠诚天地可鉴。杀萧齐,又能证明其智勇双全,不可多得。”
“嗯,正因为少,才更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