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自由了,走吧。”
两名女奴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互相看了看对方,傻呆呆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步惊鸿也不去管她们,转身就走。
“等等,恩公,我俩愿伺候恩公,愿恩公收留我俩。”
她俩终于有反应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希望给自己找个依靠。
“我们居无定所,不便收留你俩,你俩自行离开吧,随便你们回哪。你们的卖身契应该在这人身上,取回卖身契,今后你们就自由了,再也不是谁的奴隶。”
她踢了踢萧齐的尸身,示意她俩。
只可惜,她的好意她俩并不领情。
两名女子走出囚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郎君,我俩是苦命的女子,即便你放了我俩,我们又能何去何从呢?若是恩公不愿收留我俩,我俩倒不如就此死了干脆。”
黎锦荣听到两名女子这样的话,皱起了眉头,正想开口呵斥。
却听到步惊鸿说:“既然这样,那你们自便,你俩的命属于你们自己,不想好好活,想死,谁也留不住。”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二女在身后哭得凄凄惨惨。
黎锦荣笑了,惊鸿这娃儿,确实跟旁人有些不同,她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不会轻易受人影响。
今儿若是阿黎跟着来了,恐怕还真的会忍不住同情这两名女子,一心软就把她们带回家了。
步惊鸿把萧齐的脑袋用布给包了起来,又把其他几名蛮兵的左耳割下,这些都可以带回去换军功。
离营半年,她要回去,恐怕还有一大堆麻烦事在等着她呢。
吹口哨唤回了白凤,这一会,连马群也一起跟了过来。
回到他们藏板车的地方,她把大黑抱到了板车上,让它好好休息。
“惊鸿,你是不是要准备回去了?”
黎锦荣问她。
“是的,黎爷爷,我怕时间久了,这头颅就烂了,到时候压根看不出是谁。”
“嗯,你来草原近半年了,也确实该回了。再不回去,时间久了,真的会被营里除名了。到那时候,你之前立下的所有军功也都随之消去了。”
“黎爷爷,您和阿黎姐姐,将来会不会回大庆呀?”
步惊鸿一脸期盼地看向他。
黎锦荣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回不回又有什么意义,全家只剩下我和阿黎两口人,我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何处不是家。”
“黎爷爷,虽然您不愿告诉我您的过去,但是惊鸿跟您习了半年的武,学了半年的兵法,我深知您是一个胸有沟壑,至刚至强之人。
若不是遭受过重大的打击,若不是有了莫大冤屈心灰意冷,您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曾经的一切,到草原来,与您曾经深恶痛绝的蛮子比邻而居。
有朝一日,若是惊鸿当真有了足够能力,我定会想办法帮您洗清一切冤屈,接您和阿黎姐姐回大庆。”
黎锦荣愣怔地看了她数息,摸了摸她的脑袋:
“黎爷爷不指望你帮我报仇,也不指望你赌上自己的一切去帮黎家洗冤,黎爷爷只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一直活下去。
有些事,并不是你凭一己之力就能做出改变的,黎家当初的悲剧,是朝堂上多方博弈的结果,我只是恨,恨我黎家人满腔热血,尽忠尽责,却成了别人博弈中的牺牲品。”
步惊鸿看着黎锦荣,头一回在这名坚强的老者身上,看出了深深的无奈与莫大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