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书拿酒盏与徐微尘碰了一下杯,举杯浅酌了一小口桃花酿,才用沧桑的语气开口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你活到像我这么久了,就该知道这世上除了生死之外,无大事。”
朝阳没忍住当着徐微尘的面就狠狠瞪了柳亦书一眼。
他来篱笆小院除了见师尊,就是想从柳亦书这里套些消息,可惜除了被塞一嘴狗粮,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套出来。
果然,他今晚就不该来的,完整状态的他可能都没办法和九尾耍心眼子,更何况他现在不那么聪明了。
不过虽然耍心眼子耍不过,他还可以打直球。
“前段时间,其它宗门世家的宗主、家主们借着来太苍山朝见我的名义,怂恿我去破师尊在天纵山脉外围布下的结界,被我拒绝了。”朝阳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哦?你拿什么理由打发他们的?”柳亦书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趣的问。
“我告诉他们建木萌芽了。”朝阳云淡风轻的说,紧紧盯着柳亦书的脸看,想要看到他失控的表情。
柳亦书确实怔愣了一瞬,不过对上朝阳的视线之后,又恢复成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泄露了天机。”他说。
“我也告诉他们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他们大概没往心里去。”朝阳有些失望柳亦书的平静,不过还是就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然后呢?”柳亦书问。
“天机是在宗门大殿说的,那些人刚出殿门,就有一个被劈成了灰,这段时间又陆续传出有几个人突然遭了天谴。”朝阳说。
“你这是在造业障啊。”柳亦书注视着朝阳别有深意的说。
朝阳颇有些自得的笑了笑,“没关系,我的涅盘之火刚好是业障的克星。”
反正涅盘重生之后,他就又是一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朱雀了。
柳亦书也笑了,“或许这正是‘它’希望看到的呢?那些修士一死,养分可不就来了?修士的劫灰可是大补之物,‘它’还不用承担这份因果。”
朝阳自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想反驳柳亦书的话,却知道他说的很对,一时恨不得缩到某个角落里去画圈圈诅咒‘它’和九尾,身上的丧气和怨念几乎化为了实质。
或许,他自以为是的搅浑水,正好也是‘它’的后手之一。
“不要泄气,与天斗,其乐无穷嘛!”柳亦书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
“要是我去放一把火把那棵破苗烧了,你和‘它’还会这般淡定自若吗?”朝阳咬牙切齿的问。
柳亦书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似笑非笑看着朝阳,语重心长道:“崽啊,别因为一时负气,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