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灯用过早饭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制药室内,开始研究从天梵国带回来的药材。
曲一知道他做起事情来不喜欢被人打扰,便没有进去影响他。
云崖习惯了吃过饭之后在外面散散步。
回来的时候,他原本是想着将昨天没扫完的雪给扫了,结果刚一进来就看到曲一身着黑衣,正认认真真的在院子里扫雪。
曲一的身形挺拔高大,气质又清冷漠然,明明手里拿着的是扫把,却莫名给人一种他拿的是剑的感觉。
云崖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看着院子里的人,眼底闪过了一丝满意之色。
嗯,不错。
干起活来干脆利落,瞧着比他家徒弟强多了。
以前云灯若是待在制药室里,能一连两三天都不出来,经常是连饭都不吃,谁说也不听。
但最近这段时间,曲一每天都会按时在饭点的时候敲响制药室的门,催促云灯先吃饭。
就算是他不在玄云观的时候,也会专门派人来给云灯送饭。
云灯虽有些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听了曲一的话,一日三餐从未落下。
不知不觉间,云灯已经在制药室里捣鼓了许多天了,只不过始终一无所获,每次做的尝试也都以失败告终。
就连新年他都是在制药室里度过的。
只是在除夕夜的时候陪着云崖吃了顿年夜饭而已。
云崖也知道,云灯的时间不多了。
新年一过,距离他下一次发病也就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在这期间,云灯若是还研究不出治疗自己的药,哪怕从天梵国带回来的药材可以暂时减缓他发病时的痛苦,他也仍会像往年的每一次那样,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又年轻上一岁。
过了年之后,云灯就算是二十七岁了。
可他现在的样貌看着却只有十四五岁,若是再年轻下去……
如今他站在曲一身边的时候,瞧着就已经有些违和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再年轻一岁的话,站在曲一身边时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两人一起出去,说不定还会有人将他们当成是父子来看。
一想到那种场面,云灯就头疼不已。
制药室里,云灯的尝试又一次失败了。
一脸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扔到了桌面上,黑着脸身形踉跄着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抬手极为疲倦的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每次都不行?
没有时间了!
正在此时,制药室的房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了曲一的声音。
“云灯,该吃饭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云灯按在太阳穴上的指尖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心里的烦躁竟奇异般的被缓和了不少。
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朝着外面说了一句。
“进来吧。”
随着云灯的声音落下,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的曲一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云灯带着一抹倦色的面容上扫过,并未问他进展如何,只是端着菜放到了一张小餐桌上,然后朝着云灯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