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不接义诊的时候,云灯就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整天整天的不出门。
有一次曲一甚至还看到他居然放了自己很多的血,瞧着像是在研究什么。
面色陡然一沉,曲一将手中端着的一壶茶水放到了房内的桌面上,走上前一把抓住了云灯的手臂,他板着一张脸问道:“你在做什么?”
云灯的手腕上还在流血,面前则放着一个装了小半瓶血液的琉璃瓶。
抬眸对上了曲一的目光,他如实回道:“我想试一试我的血液对惧阳草会有什么反应。”
曲一双眉紧皱,眸底氤氲而起了一丝怒意。
云灯还在自顾自的往下说,脸上的表情看着还有些不解,“我每次发病都是在阴月阴时,所以我猜测我的病属阴,惧阳草不是有抗阴作用吗,所以我想着,这两者相遇会不会产生什么特殊的反应,但很奇怪,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说着,作势就要去拿那琉璃瓶,再次观察一下血液的反应。
曲一此时的注意力全在云灯流血的手腕上。
强忍着心里的不悦,他拉着人在桌边坐下,“先包扎伤口。”
安顿好云灯之后,曲一才转身去准备包扎要用的东西。
云灯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伤,淡声回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待会儿随便抹点药,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
曲一没有说话,默默的拿过干净的帕子为他擦拭伤口,然后开始上药包扎。
云灯打量着曲一脸上的表情,见他周身的气息很明显比平常的时候要更加沉冷,他张了张唇,尝试着问道:“你生气了吗?”
曲一手上的动作不停,也没有回答云灯的话,而是声音略低的反问了一句。
“是不是只要你一天不找到治疗自己的方法,你就一天不会告诉我你考虑的结果?”
云灯愣了一下,“我……”
曲一动作小心的给云灯的伤口上缠上纱布,轻叹了一声说道:“云灯,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的病,只在乎能不能得到你的回应。”
云灯低头沉默。
不是他不想回应曲一,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曲一动作娴熟的将云灯的手腕包扎好,有些心疼的用指腹轻轻的隔着纱布蹭了蹭他的伤口。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你的病永远也治不了,你怕你撑不了几年,怕会抛下我一个人,所以你畏缩,你胆怯,你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可是,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云灯蜷了蜷指尖,不知该如何回答。
曲一也没打算听他的答案,而是伸出一只手捧住了他的脸,将他低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往下说。
“我怕我这辈子连得到你回应的机会都没有,怕我们还未开始,你就永远的离我而去,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才是一生的遗憾。”
云灯心口震颤,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曲一,我……”
曲一用指腹按在了云灯的唇上,制止了他的声音,然后倾身靠近他的面容,说话的声音轻缓而又坚定。
“如果你的结局已经注定,那我们就更不应该像现在这般踌躇不前,畏手畏脚,我们应该将每天都当作是最后一天来过,将无法用余生去品味的幸福在有限的时间里一一体验过,只有这样,我们才会不枉此生,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而深感抱憾终生,然后又开始悔恨不已,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