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意?”
钦天监正史微微抬头,细细说来,“微臣夜观天象,发现今日紫微星之光异常黯淡,反而东方角星与南方鬼星却忽然大放异彩,其二星闪烁乃后宫不祥之召,有危主之嫌。”
如此一来,胤禛原本舒展的眉头,越蹙越紧。
他那双黑瞳紧紧盯着正史。
正史抬起头,咽了咽口水,藏在袖口下的手指收紧了几分,随后说道。
“敢问皇上,进来后宫可有小主有孕?”
胤禛微微吸气,“后宫中莞妃,黎贵人分别有孕,有何不妥?”
“这便对上了,因为东方角星与南方鬼星异常之因,正是因为房日兔之星。”
正史说完,便看向胤禛。
胤禛沉着脸,似在琢磨什么。
正史心中明了,知道皇上定然是不太了解其中之故。
于是又解释一番,“房日兔乃是凶宿,是东方青龙的第四宿,为青龙腹房,在七曜为日,图腾为兔,故亦称房日兔。”
“究竟是为何意?”胤禛并不打算和正史兜圈子,直接问道。
正史拱手,有些汗颜,“此宿位于青龙之腹,乃是五脏之所在,意指后宫有一小主腹中之子,而今日此星与晨间却也时常闪烁可见,只怕此子凶多吉少,若是诞生只怕……”
胤禛那阴鸷的眸子瞬间凝住,满面阴沉,“什么!”
只是一声,正史吓得慌忙跪下,却又不得不说。
“只怕会有危害皇上之嫌。”
此话一出,就连身边的苏培盛都愣住了。
莞妃和黎贵人分别怀有身孕,原本是大喜事,可是星象却说不吉利。
这二子何去何从,尚不可定啊!
苏培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上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喘。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的胤禛,在想些什么。
身为人父,他自然爱子期盼孩儿降生。
可身为皇帝,他决不允许有人,动摇皇位。
他抿唇,又问了一句,“可能看出究竟是谁之子?”
若是黎贵人,这一子他尚且能不在乎。
可若是莞妃……
正史跪在地上,想着皇后派人传来的交代,他只能硬着头皮摇摇头,“恕微臣无能,天象看不出……”
胤禛倒吸一口气,他面色如灰,摆摆手。
苏培盛便立即意会,送钦天监正史下去。
而胤禛便就这样坐在那里,转着手中的翡翠珠,不说话。
等苏培盛送正史离开回到殿内,再见到胤禛时。
胤禛却缓缓开口了,“一会儿不必传莞妃来养心殿服侍了,你去通传一声,让莞妃好好歇息吧。”
苏培盛低头,“是。”
……
走出养心殿,正史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一旁的官员奇怪问道,“不过是皇上召见询问进来天象之事,你怎么闹得像是获了罪似得?”
“你不懂你不懂。”正史一面用宽大的朝服袖子擦拭汗珠,一面摆手。
一旁之人晃了晃脑袋,也没有再问了。
房日兔之事确有其事,只是并非如他方才所说,是宫中有孕嫔妃,腹中之子。
其实,房日兔凶兆一事,他尚且没有研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