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越摸了一下脑门,“我是说,你被……我哥带回来之前。你之前在什么地方?”还挺不习惯叫一个早死的炮灰同行喊哥的。
“我不知道。”顾栩说,“流浪到哪儿算哪儿。”
顾越难受了一下:“那你和我哥嫂怎么遇到的?”
“不记得了。”顾栩看到顾越的眼睛,稍微心软:“……他们给了我一笼小包子,让我上车。我就来了。”
顾越还想问,兀风和石三回来了。
顾越止住话头,接下扫帚掸子,开始打扫顾家人的墓碑。
扫着扫着他就觉得不对。
顾栩如果一直是流浪小孩,那他怎么识的字?
又骗我!
顾越气得直吸气。
但他很快冷静,别生气,人际交往最怕的就是随便脑补产生误会。
下次再问就好了。
……
那个叫做钟浩的刑部官员赶到了豫宁府。
秦昭月有了人手和放权文书,立刻率人查抄了封锁多日的萨尔罕府。
这座府邸极大,几乎可以抵得上一个京城三品官员的宅邸。光是花园,就有前厅、前院和女眷后院三座,仿照着洛阳豪宅的格局分布错落,景观也大气恢弘,风水更是好。
光是一个前厅,秦昭月的人就搜出近十箱古玩字画瓷器名植,一一清点检查之后,预备带回洛阳京城。
前院除了珍贵的宝贝以外,还搜出很多账本,和一个巨大的堆放金银珠宝的地下库房。豫宁府的师爷和主簿全部出动,挨着对账,直接在书房架桌办公。
后院……后院有美姬六位,两位良籍,四位奴籍,秦昭月按规定把六名美人带回县衙问话。由于萨尔罕的罪行尚无可靠凭证,只能先找个地方安顿她们,等后续处罚下来,再行定夺。
景存带人一寸寸的搜,简直把萨尔罕的宅邸刮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丝毫毒草的痕迹。他们只能把所有出现的草都辨认了一番,有嫌疑的,整株挖走送回鉴定。
秦昭月也在书房,仔细翻看账本。翻了一本之后,太子又拿过另一类别中的一堆,慢慢的就看出不对来。
拿来的所有账本里,都只有从天竺或洛阳往来销售商品的记录,那个椒园里庞大的香料产出,统统没在账本上登载。
逃避赋税,这算是个很严重的罪名,只要上豫宁府府衙查税案,就能够得出大概逃避的数额,足够给萨尔罕定罪了。
但这样的话,萨尔罕背后的人反而逃过一劫,因为一切产业归属萨尔罕,明面上和他们没有半分关系。
还是要拿到椒园的账本,找出那些毒草到底卖到了什么地方才行。
“殿下。”景存在门外唤他,书房地上堆满了东西,无处下脚。
“怎么了?”秦昭月踩着缝走出屋子。
“有个小将失手打碎了花瓶。”景存道。
听起来是件很小的事,但秦昭月知道他不会特意来汇报这种事。
“在哪儿?”
景存带他来到一侧耳房内,萨尔罕府的杂役说,这是萨尔罕偶尔小憩的房间。
石砖铺成的地面上,有个瓶子碎成了几瓣。但碎片的中间仍有一个完好无损的灰色瓶子躺在地上。
“这是一只双层机关胆瓶,有钥匙才能打开。”景存蹲在那瓶子前,“我在父亲的收藏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它本该和外部的瓷胆瓶相连,外观看不出任何破绽。若不是失手,还发现不了它。”
秦昭月道:“钥匙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