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娃娃亲,没有文书没有定契,如今当然已不作数了。
他家又不会非要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侯夫人抬眼打量顾越。
高大汉子,皮肤没农人那般黑,想来是久不种地的缘故。额头上一道疤,算是破了相,但也平添几分凶悍,当个看门的不错。见她看来,立刻露出笑脸,有点傻气,那股坏胚的气质倒是见不着了。
“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夫人问道。
顾越道:“我也想过了,酒楼饭店或是其余营商的行当我应当做得,我兄嫂和我说过一些。”
“你可知道,做这一行起码要识字?”夫人皱眉,他不是觉得经商来钱快才这么选的吧?
“夫人,我兄嫂留下了一些书,我认得一些,算账看条目是没问题的。”
“哦?你会算账?”侯夫人很感兴趣。
她当即出题:“府中开支一百二十两银子,其中屏风一扇十一两,花瓶六个每个九两,其余开支几何?”
顾越紧张了一下,一百二减十一再减六九五十四……
“五十五两,夫人。”顾越忐忑道。他要是学过珠心算就好了!
“不错。不过这只是最简单的东西,我必然不可能一开始就让你看账的。”侯夫人脸色不错,因为顾越答得很快。
确实很简单,要不然人人都去考会计了。
“可你之前品性实在不佳,我也不好立刻决定。”夫人脸色一肃,“你先上侯府下辖的布庄帮工几日吧,最近缺人。”
“好,多谢夫人。”顾越赶紧站起来行礼。
侯夫人见他依然恭敬,没露出任何不满神色,心也放下了一些。
但送走顾越之后,还是吩咐人盯着他,免得让他惹出什么事情来。
随即起身出门,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
……
顾越有被磋磨的心理准备,但这短短小半晚还是险些累死。
先是吃了一顿饱饭,然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就带他到了布庄。
不过这个布庄不是任何一个布庄店铺,而是放料子的仓库。
他抬了一晚上的货。
普通的布料厚实沉重,一捆就几十斤重;好的布料轻薄柔软,但用沉重的大木箱子装着,生怕这些搬运的人粗手粗脚弄坏了,或者沾上汗味。
顾越和其他几个搬货的人一起干,上上下下,卸到夜半子时,才清空了那几十车布料。
“你叫大石是吧?辛苦了!算上今晚你搬的货,这是一两银子的工钱,给。”一边的监工走过来,笑容和善。
这么多?顾越赶紧把监工拉到一边:“这钱是确实这么多?还是夫人吩咐了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