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糟糕,感冒了。
他从泥巴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土,准备回家去。
兀风也醒了,他这一夜睡得难受极了,树杈凹凸不平,怎么坐都不舒服,他还落枕了,歪着脖子在树梢上来回转移。
顾越回到家,先没动院门上的锁,而是翻墙进了院子。换下一身湿衣服,用缸里晒过的水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泥土,又挑出一身干净的换上,这才美美上床,补个觉先。
他已经想好了借口,就说昨日在柳犁镇一夜未归,等中午再出现。
反正顾大石常常夜不归宿,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
屋顶上。
“兀云,你怎么过来了?”兀风诧异。
“……你,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狼狈?”兀云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伸手摘掉他头上一片黏附的枯叶,“你歪着头干嘛?”
“别提了。”兀风简单说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
兀云表情更加复杂。
“竟然是这样,这顾大石……真是,一物降一物。”他无奈摇头。
“昨夜树林那三个人非常古怪,我认为有必要禀告给主子。”兀风严肃道。
“没错,我即刻传书。他们是太子一行人的可能极大,但据京城消息,太子与三皇子一直陪同太后在白马寺礼佛,没有出门。”
“要是太子悄悄出门,老三那个家伙肯定坐不住,早捅出来了。”
“我们照实传递消息就好。”兀云道。
“嗯。对了,你还没说你过来干嘛呢?”兀风问。
兀云又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主子知道小鸡被咬死的事情之后,看起来很……生气?让我来帮你。”
“啊?”兀风迷茫了。不过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主子一向波澜不惊的模样,会为了这个生气?
“你倒说清楚,怎么帮,帮啥呀?”兀风追问。
兀云说:“主子的意思是吓唬一下。”
“那种无赖,怎么吓得到他们?”兀风头疼,边揉脖子边思考。
兀云从怀里掏东西。
“这啥?迷烟筒?白幡?这瓶是什么?血?……怎么还有假发?”兀风拿起来看。
“我在路上想了,这种愚民,当要攻心为上。”兀云一本正经地说道。
兀风恍然大悟:“……哦!!”
……
顾越美美睡到中午,然后做戏做全套,翻墙出去,自野林绕到村口,再大摇大摆进村。
果然,半路就被二花姑拦住。
夫妻两个脸色愤怨,揪着顾越就骂开了:“顾大石,你这个坏种!竟然给我家满院墙泼粪!!你这个混账无赖的……”
顾越脸拉下来,一把推开二花姑,又钳住二花姑父手腕,干瘦男人痛的哎哟哎哟叫。
村民们都围上来凑热闹。
“你瞎说啥呢?无凭无据别放屁!上回你闹腾到我家来,我打了你一顿也就两清了,至于给你家泼粪了?”
“你不就是报复我家二黄吃了你家的鸡子!你这恶心东西……”
“原来我家鸡是你弄得啊!我还说我那门栓的好好的怎么开了,原来是你干的!!”顾越当即吼道,一手拎来二花姑肩膀:“赔钱!你这老东西,成天干这阴损事儿,还想挨扇!”
“你、你……”二花姑吓坏了。夫妻俩被顾越一手一个拎住,小鸡崽子一样。
“听你这意思,你家叫人泼粪了?那你家咋没发现,由着人家泼?怕不是你亏心事做多了,叫十八层地狱的大粪鬼盯上了吧!”顾越脸孔扭曲,凶神恶煞。
二花姑是真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