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梦到自己坐上了一条小船,他想划船,可那船却一步不动,把他急到不行。
那船晃晃悠悠,坐在船上倒是很舒服,陈长安用力划了一会,后来干脆放弃了,算了,划不动就划不动,就这样也挺好。
陈长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然惊醒,睁开了双眼。
此时他躺在诸葛云兰的床上,怀中搂着的,不是那诸葛云兰,还能是谁?
床单上,朵朵桃花,清晰醒目。
陈长安脑子有些发懵,他轻轻动了一下胳膊,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小动作,诸葛云兰就醒了过来。
她看到陈长安醒了,冲他温柔一笑,把头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诸葛小姐,这……我昨天,这……”陈长安只记得自己昏睡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了。
“不怪你,是我主动的。”诸葛云兰轻轻说道。
“我什么也不要,你爱娶妻就娶妻,爱找别的女人就找别的女人,你一切自由,我一概不管,你要是想我了,就来找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诸葛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长安叹道:“没必要这样……”
“为什么没必要?我以前发作时,连动一下都是奢望,你给我了自由,那如何选择,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陈长安道:“我说过了,我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
“我知道,就因为你说了这句话,我才下定了决心。”
“我和你是什么交情?生死之交吗?还是红颜知己?”
“什么也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帮我一次可以,总帮我,那我算什么?”
“是的,你从没和我说过要我回报什么,可越是这样,我越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我就是一个废人,一个离开你,连动都动不了的废人,我能选择的,也只有这个了。”
看到陈长安还是有些不解,诸葛云兰问道:“除了你,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去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然后时不时找你来灌输仙力,你我清白,倒也没什么,可我丈夫会受得了吗?这件事传出去,谁人不会多想?”
“再说了,别的男人,我未必会喜欢。”
“至少,在我活着的这二十多年,我也见过不少男人,也听红竹和我说过不少男人,可不论是谁,要我拿来和你相比的话,我都觉得他们比不上你。”
“而对你,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太久不见你的话,我会想。”
陈长安把诸葛云兰搂紧了一些。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这时候再说别的,那就不对劲儿了。
诸葛云兰道:“我生下来就不会动,我母亲为我四处求医,在我四岁那年,我母亲得知一位名叫七绝的神医可能有办法医治我,就上山去请,那时候正是寒冬,我母亲跪在那位神医屋前三天三夜,结果,那位神医仍然不为所动,而我母亲却因此得了重病,回来不久就去世了。”
诸葛云兰说这件事时语气很平淡,陈长安听后,把她又搂紧了一些。
诸葛云兰感觉到了陈长安的安慰,脸上露出笑容。
“因为这件事,我父亲视我为灾星,把我扔在外面冻了一天一夜,可能是我命不该绝,我奶奶来了,把我抱走喂养。”
“从那天以后,我父亲就没让我叫过他一声爹,他眼中只有妹妹一人,我,他根本不愿承认。”
“我十五岁的时候,最爱我的奶奶过世了,也是从那天起,和我年龄一样大的妹妹,承担起了抚养我的责任,一直到现在。”
“记得有一次,我的病情发作,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是红竹嘴对着嘴强喂我,我才活了下来。”
“那时,我想到了死,我闭着嘴死不开口,我活够了,我不想再活了。”
“可到了最后,我不忍看见红竹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是为她活下来的。”
“可我,不想一辈子成为她的负担。”
“我就是一个废人,无用的废人,我什么也不强求,能跑,能跳,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而你,给了我全部。”
“我有什么理由不选择你?”
“我不知道,所以,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