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山摸了摸兔子的面具,在上面留下一块血污:“生活就要像薛定谔的猫才算有意思。”
兔绒表面的,摸起来和真的兔头一样。
兔子用温湿的毛巾擦掉钱江山脸上的污渍,重复着问题:“你不喜欢安稳的活下去吗?”
他不想知道生活是什么,生活就算是一坨屎也跟他没关系,他只想知道钱江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兔子而言,除了钱江山个人主观想法,其他的都是狗屁。
如果钱江山真的觉得生活是一坨屎,那他就在屎上雕花,让它变成一坨好屎。
钱江山没有回答。茫然的看着仿真兔头红色的眼睛,想要穿过这层壳看清后面的人,轻声问:“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要关心他的感受,为什么要拐弯抹角,暗地里偷偷注视他,为什么像个影子一样保护他却不告诉他。
你到底是谁?
一石激起千层浪,兔子愣了愣,不敢细想这个问题,强装镇定的回答:“我是主城大考官……”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钱江山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如果我之前得罪了你或者你后面的人,我现在向他道歉,并原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兔子望向钱江山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颤抖着:“如果我说……我要你的命呢?”
“好。”神仙化作匕首,钱江山眼也不眨刺向自己的心脏。
身体先行一步,兔子伸手去挡匕首。手掌被匕首刺穿,鲜血流到钱江山身上汇成一片,这一刀下去钱江山没有一丝生路。
兔子把匕首拔出,扔向一边,咬牙,机器化的声音盖不住哽咽,一滴泪水从兔头面具的红色眼睛里流出,滴在钱江山的脸上。兔子近乎崩溃,仿佛呢喃:“钱江山!你知不知道你会死!你就不会反抗吗!你怎么能这样……”
那声音听着就让人疼的慌。
钱江山看着床边的崩溃、悲恸、绝望的人,那种熟悉的感觉更深。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那么一个人求着他别死。
“我好像认识你。”
兔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钟的死寂,兔子不可置信的颤抖着开口:“你说什么?”
“我好像认识你,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趴在我床前求我不要死。”钱江山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好像在追忆,但真的去回想又一片空白。
“开放高中这种狗地方都能存在,我有上辈子应该很正常吧。”钱江山躺了一阵子恢复了点精力,开始嘴贫,“你呢,你是我来追债的上辈子的小情人吗?”
兔子说不出一句话,怔愣着盯着钱江山,手颤抖着理开钱江山额前的碎发,描绘着他的眉眼。
这么多个世界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钱江山终于能记得他存在过了。
“我对之前做的事情道歉,但我现在根本不认识你,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兔子的情感太过纯粹庞大,缠绕着钱江山,让他窒息,想要逃离,“或许你只是和我之前的某个朋友很像,也可能是我搞错了。”
他只是想给生活找点乐子,并不想招惹上什么麻烦。
兔子偏过头,隐去让钱江山感到不适的感情,机器化的声音恢复平直:“如果我是你的小情人,我早就疯了。”
钱江山对自己的认知格外清晰:“人,他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世界那么大,是个人都比我好,何必执着于我这个人渣。”
钱江山撑着床坐起来,揽着兔子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朋友,往前看,花花世界迷人眼,要实在喜欢我这样的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品好的,我就算了,我就一大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