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裴少卿愣了一下,把嘴里的蟹壳吐到桌面垃圾桶里,“什么叫算是啊?”
傅南洲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嗓音沉闷,“我跟她说了我爸妈的情况,她也没揪着我说谎的事。但是她跟我要大蒜,说我们习惯不一样,暗示我们不合适。”
裴少卿继续咬着蟹壳,幸灾乐祸,“那你完了,小嫂子这是又不想跟你过了啊。”
“又”字用得十分传神,也成功了点燃了傅南洲心脏的那些烦躁。
他将拆蟹工具扔在茶几上,蹙眉问:“你是说她又想离婚了?”
“你少跟我装蒜,你自己都听出来她暗示你们不合适了。小嫂子那潜台词不就是‘离婚吧,咱俩习惯不一样,过不到一起去’吗?”
傅南洲胸口发闷,像是夏天中暑一样。
是啊,他是听出来了,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裴少卿挖了一口蟹膏,用舌头抿了抿才随口问:“老傅,小嫂子知道你的身份吗?”
傅南洲重新拿起工具,继续给陆惜拆蟹肉,淡漠回道:“还不知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傅南洲迟疑两秒,“不知道。”
“别说当兄弟的没提醒你,你这可是个雷,还是早点说比较好。要是等到它自己炸了……呵呵,你自己想。”
裴少卿今天来是送螃蟹,跟傅南洲有福同享的,但最主要的,还是过来说这事。
“你妈一回来,婆媳矛盾肯定得爆发,如果知道你隐瞒傅氏继承人的身份,以小嫂子的性子,非炸不可。
“我不算很了解你老婆,但那姑娘应该是个倔强有想法的,你隐瞒你妈的事就让她反应那么大,再知道你身份也是假的,她要是不跟你离,我把自己脑袋给你拧下来当凳子坐。
“我的意见是,趁着雷炸之前,你自己赶紧坦白身份。”
傅南洲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中,“你说的是对的,但要怎么说?”
另外一边,陆惜跟陆瑶姐俩一起去食堂吃饭。
陆惜打了冷面,陆瑶也因为天热没什么胃口,要了一份凉拌白菜心和一个三丝爆豆。
陆惜一根一根的挑着冷面,就跟果果挑食时玩面条时一样,看得陆瑶直皱眉,“照你这个吃法,得吃到太阳落山,是没胃口还是心情不好?”
陆惜忽然放下筷子,抬头看她,“姐,我又想离婚了。”
陆瑶一听火气就上来了,“惜惜,你怎么回事啊?动不动就要离婚,你把婚姻当啥了?”
“不是,你听我说。还记得上次在超市的时候,傅南洲说他妈过世了吗?”
“嗯,记得。”
陆惜戳起冷面里的西红柿,小口咬着,“其实他妈还活着,但是因为喜欢赌钱,所以他不愿意提。”
陆瑶吃了一惊,“没死,那他说死了?这太……”
在陆瑶认知里,就算关系再不好那也是母子,是生他养他的人,傅南洲说他母亲死了就有点大逆不道,这跟她小时候受到的教育相悖。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惜惜,你是因为他说谎,不坦诚,才想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