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烦躁的苍云峰听到这句话,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考古队的那些人未真的能从水下打捞什么上来,如果不打捞上来,达瓦顿珠就不会做什么极端的事情吧。
就这件事而言,苍云峰个人的态度还是比较理性的,他认为打捞上来的东西只要不是被个人拿去贩卖、或者不是落入某个人的手里,最终的归属是国家博物馆、西藏博物馆……这种公立机构都没问题,那都不算什么坏事,怕的就是有人中饱私囊。
而达瓦顿珠的认知过于极端,他觉得这些宗教法器只能存放在西藏的土地,放在大昭寺、放在布达拉宫才是正确的,除此之外都是不对的。很明显,孟秀全的队伍不会把找到的东西放到大昭寺、放在布达拉宫。
于泽凯点燃自己的烟之后将打火机丢给苍云峰说道:“不知道这次又要有多少人留在那里。”
苍云峰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说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只是苦了达瓦顿珠了,在我印象中,他就是个憨厚的老大哥,脾气虽然倔了点,但是人真的不坏,这两年经常去双湖县,达瓦顿珠给了我不少方便。”
“你们之前有接触?森林公安啊。”
苍云峰解释道:“双湖县外面的事,都归森林公安管,双湖县里面的事,是派出所那些人在管,虽然是两个系统,但是工作地点都不远,森林公安远比派出所那些人更辛苦,他们执勤就是去无人区里面遭罪,每年都有巡逻任务,前些年盗猎者猖獗,他们在无人区保护野生动物的时候都有生命危险,那些盗猎者是真的杀人啊,你听说过索南达杰么?”
“索南达杰?”于泽凯重复道:“索南达杰不是个保护站么?”
“索南达杰是青海藏族人,曾担任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县委副书记,治多县西部工委原书记。1992年创立治多县西部工作委员会,开展可可西里地区生态保育的工作。他的工作性质和达瓦顿珠差不多,类似于森林公安一样,按理说他都做到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了,很多事都不需要亲自去了。1994年1月16日,索南达杰和4名西部工委工作人员深入可可西里考察近10天后,在青海、西藏、新疆三省区交界处的泉水河附近抓捕20名盗猎分子,缴获1700多张藏羚羊皮。18日,在押送盗猎分子返回途中,索南达杰在太阳湖边遭对方袭击,中弹牺牲,活生生的被盗猎贼枪杀的。”
说到这,苍云峰拿起烟又是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然后说道:“事后索南达杰的秘书扎西多杰说:如果索南达杰不讲原则,他完全可以靠可可西里发家致富,但牧民的孩子对那片家乡草原和父老乡亲有特别的乡情,他保护藏羚羊是出于一种深入骨髓的生命间的情感联结,作为一个正常人很难理解县委副书记亲自去无人区抓盗猎贼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而在这片炙热的土地上,的确就有这样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在捍卫这片土地的生灵。”
于泽凯抽着烟问道:“都过去二十多年了,那些人抓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