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重新启用呢?
给我启用到大牢里来了!?
反对是依命而行,结果越反对罪名越重……艹啊!
大牢门口,响起脚步声。
马超猛地抬起头来,见着来人是马腾,眼泪都差点崩了出来:“父亲!”
“先坐,别激动。”
相对于马超的癫狂,马腾显得格外淡定,脸上甚至挂着淡然的笑。
为了关住马超,用的是铁牢。
马腾就在铁牢外坐下,摆下酒菜,笑呵呵道:“来,先吃点喝点。”
酒香肉香,在监牢里传开,周围那些被关着的大臣都将目光递了过来。
看着面前的格外丰盛,还有哗啦啦入杯的酒,马超一个哆嗦。
抬头,血红的眼睛,凝视着或许是自己亲爹的男人:“父亲,这是……赐死?”
“赐死?”马腾一愣,随后嗤笑道:“你小子犯什么傻,是赐死也不会让我来啊。”
“来,快将酒喝了,刚热的!”
说着,马腾将酒杯往前一递。
“不!”
“我不喝!”
“你别过来!”
马超像见了猫的耗子,猛地往后缩了去。
红着眼,激动摇头:“我不喝!我不想就这么死了!”
“你告诉大王,让他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改过自新!”
“这才关了多久,人就傻了?”马腾翻了个白眼,仰头一饮而尽。
“这……没毒?”
“废话,有毒我会端给你喝?哪有老子坑儿子的!”马腾直瞪眼,有些来气的样子。
“你不是没坑过!”
马超愤然,见酒中没毒,慢慢摸了回来。
他果断的伸出手,将马腾手里的杯子抢了过来,非常自觉的斟了一杯酒,一口喝完。
“这就对嘛,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马腾呵了一声。
撕鸡的手一抖,马超敏感的神经再次被触动:“这……这是断头饭?”
“就算是断头饭,你吃不吃?”马腾反问道。
“吃!生死都在你们手上,反正我也左右不了!”
马超呜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端着鸡开始狼吞虎咽。
马腾无奈摇头:“你啊,连我都不信了。”
“你信不得!”马超梗着脖子吞了一口鸡下去,油腻的手指了指马腾:“若我有机会,也得坑你回来,你可将我害惨了!”
“你这不孝子!”
马腾不乐意了,伸手就把一盘菜夺了回来,道:“此番过来,是有些话要与你说的。”
“是我死又不是你死,交代遗言作甚?”马超回怼道。
从小到大,马腾也早习惯儿子这张嘴了。
当下无视,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有些事你还需多想想。”
“如今大王麾下,诸将并立,但论起家族之势,我马家当属翘楚。”
马超依旧在吃,但已侧耳在听。
“马家很显眼,就应更加谨慎、谦虚,才能使人心安。”
“而你呢?肆意妄为,在军中颇为嚣张,与诸葛亮、戏志才两任监军皆产生摩擦,险些酿成大错。”
“大王若不处置你,如何服众?他人又怎看待我马家?”
“将来若还有战事,又有哪个监军愿与你同行?”
“谁又能确保,次次都能替你马超擦干净屁股?”
“是!你是骁勇善战,但常持功而骄,多带祸事;长久以往,是用你还是不用?”
“若为一军之将,冒失之后,尚有大局支撑。”
“但你为一方之统帅,稍有疏忽,坏的便是天下大局!”
马腾摇头叹息:“决与两军之阵,指挥千军万马,为父确实不如你。”
“但有些道理,你还需听我讲。”
“为帅不同于将,有时冒险之功,不如无功。”
马超吃东西的速度放缓了下来。
“大王罚你才是帮你,罚的越狠,重新启用你的机会才越大。”
“若你犯下大错,却毫不担责,出来以后,也注定无人敢与你为伍。”
“这个道理,你多想想,应该能明白。”
出了差错,就一定要有人担责。
而你马超就是一个不担责的——换句话说,谁跟你做队友,谁就可能替你背锅。
长此以往,众人为了保全自己,也只能远离马超。
相反,若是马超犯错之后,周野一视同仁,甚至惩罚更重,倒是能让众人心安。
若是以后马超再出了差错,他人也敢舍命去救,毕竟——真要出了事,马超还是个背锅的好手不是吗?
“言尽于此。”马腾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
马超喊住了父亲,道:“我有一问。”
“说吧。”
“大王是会再用我,还是不用,亦或者……杀了。”
君王之心,不可揣测……马腾摇了摇头:“我亦不知啊。”
他转身要走。
“我还有一问!”马超再次道。
“说。”
“我是您亲生的吗?”
马腾愣了一会儿,回头开始把东西抢走:“你别吃了!”
南阳城内,砍人头和拉钱的工作持续不停。
罚金所得,有些超乎周野意料。
在灵帝时期,市场最好的时候,官位的价格跟品秩是直接挂钩的。
例如郡守是两千石的大官,那售价就高达两千万。
当然,这是行情最好的时候。
豪族经历周野洗劫,富裕程度大不如之前。
但也正因为此,豪族身份让他们无法获得安全感,一个个开始捐钱换官,很是积极。
周野大概算了一笔账:如果行情只有灵帝时的十分之一,一个二百石的小吏售价二十万,自己到手是四倍,也就能刮下来八十万。
抛除那些捐完官就成了穷光蛋的,自己怎么着也能收个两三倍上来。
起初他是以惩罚为主要目的的,开始收钱之后他才发现:收割官员,那是真的赚钱啊!
豪族的钱都摆在台面上,这半士半豪的油水,同样一点不少!
“这些钱全部刮到位,只怕赈灾的钱都够了吧?”周野很满意。
荀彧和诸葛亮对于周野刮钱的能力,也是五体投地的佩服。
会花钱的主可怕,但又会花还能赚的,那就舒服了。
“取利于下,是否有逼反之患?”诸葛亮道出疑问。
之所以有此问,是因周野的概不论,对于许攸等人也同样够狠。
周野的这种几乎接近流氓的手段,和传统的儒法之学,还是有不少出入的。
“不会。”
“官员和百姓,本就是不可调和,必然冲突的两类人。”
“手握权力,就注定他们会剥削百姓。”
“此时有君权在官权之上,夺其不义之财,用之于民。”
“于民而言,平复民怨得以太平;于官而言,势遭削弱,便难以反抗,心中又生畏惧。”
“如此,反得太平。”
周野解释道。
诸葛亮似被点通:“如此,便是长久太平之道么?如此……是否才是君权的真正作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