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惊声起!
“这还是贾诩么……”
乌丸大营中,满是不敢置信的声音。
此前送回百余人,可以看作是他为了离间。
但这一次人数可不少,足有一万!
这已经不是大气不大气的问题了,一万新生军力的添入,是能影响到整个战势走向的。
蹋顿先和众人商议,揣测贾诩的意思,没揣透。
夜里,自己独自一人点了个灯,坐在大帐中坐到半夜。
脑袋都要抓秃噜了,还是没能想明白。
“夫君,快来歇息吧”单于夫人屡次催促。
蹋顿沉沉点头,上了榻,依旧看着漆黑的帐顶直出神……
“夫君那贾诩答应送人回来,这不是好事么?”
最近心情不好,蹋顿没心思打水,深井蓄水多日,井口水都要冒出来了。
“贾诩到底憋着什么坏主意……”
蹋顿还在想。
单于夫人翻了个白眼,自讨没趣的闭上了眼睛。
……
次日清早,蹋顿顶着黑眼圈,满眼血丝的召见众人,吓了众人一跳。
难道昨晚埋头苦干,从而操劳过度?
目光一转,落在夫人脸上……一脸幽怨,明显昨晚未曾识丁啊。
“贾诩一定有诈!”
众人出神之间,蹋顿突然蹦出来一句,吓得众人一哆嗦。
“单于知他奸计?”
“呵呵,贾诩的计谋,岂能骗过单于?”
“单于果然神机妙算……”
众人拍着马屁,却被蹋顿倏然打断:“我没猜出来!”
众人:……没猜出来你说个鸡?
“直觉!”
“贾诩岂会是好人,这里面一定藏着阴谋!”
蹋顿道。
诸将听了也纷纷点头应和……就单于这模样,如果不认同一下,今晚又不用睡了。
“单于,贾诩那边说要我们去后方筹备女人……”
“照他说的做就是了,人没送过去,还在我手里,便是我说了算,他能如何?”
蹋顿打算人也筹,毕竟要做给贾诩看。
但搞这么多人得要时间吧?
人搞完了给你送过来也得时间吧?
这不就还能拖吗?
象征性的弄些女人来,送来的路上,再催贾诩给俘虏。
如果贾诩真的会给……
应该不会真的给?
“莫非他打算等人到了,直接动手抢?”蹋顿皱眉。
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那就先找些人,安排在通天山,看他动作。”王昶道。
蹋顿看了他一眼,点头:“好,就依你之言!”
“回话贾诩!”
……
贾诩正在和一人谈话——鲁昔。
他发现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说话好听、打仗草包、对人热情、在乌丸颇有威望、文不韬武不略——完美!
贾诩越看越满意,当初他看袁术都没这么满意过。
“这样的人才,做俘虏太屈才了,一定要送还给乌丸人。”
贾诩心中暗道,对鲁昔格外热情,好酒好菜伺候着。
坐席之间,对话必称王,让鲁昔都受宠若惊。
汉人怎么对我这么客气?
我可是俘虏啊!
“乌丸先辈,皆从属于汉帝。”
“今双方交战,单于与诸王尤尊陛下为宗。”
贾诩向东抱拳,侃侃而谈。
“王与我厮杀,错不在汉,亦不在单于。”
“那……”鲁昔脸上的肉抖了抖,试探性的问道:“错在谁人?”
“错在袁绍!袁绍挟帝而走,妄下君命,以成分裂之势,才使你我两家交兵!”
贾诩一脸义正言辞,抱起一口大锅duang的一下就盖在了袁绍头上。
他向鲁昔表达自己的意思:乌丸为何打刘备,为何现在跟我们打架?不是袁绍伪造皇帝的命令吗?
你们奉命而来,正说明你们对大汉皇帝的忠诚啊!
你们忠于大汉,我们也忠于大汉,那迟早都是一家人,亲兄弟!
只要哪天摘除袁绍,咱们之间就可以尽弃前嫌,握手言和,重修于好。
我之所以善待你,就是为了将来好同朝为臣。
贾诩舌灿莲花,一脸苦口婆心,时而捶胸顿足,痛骂袁绍误人,导致乌丸和周野拔刀,让乌丸损失惨重。
他说袁绍知道周野厉害,不敢跟周野过招,才派乌丸来送死。
你别说,还真是这样,袁绍一直输,咱也没赢过……鲁昔张着嘴,愣呼呼的点头。
“今日之战,是为来日之和。”
“单于可尊袁绍,怎不能尊冠军侯?”
“分出胜负之后,冠军侯为兄、单于为弟,岂不妙哉?”
鲁昔听得一激灵,鼓掌道:“妙!太妙了!”
听袁绍的也是听,袁绍打不过周野,为何不能听周野的?
袁绍能给的,我们将来也能给——这是贾诩的中心主题。
只是你们现在还跟我们作对,但要是自己人了,肯定会对你好的——五溪蛮人就是例子啊!
鲁昔彻底被忽悠瘸了,他都有点搞不懂了——为啥不给周野卖命,要给袁绍卖命?
为啥啊!
他懊悔万分,道:“今日方知冠军侯与先生之善!”
酒喝到浓处,贾诩又“痛苦”抒怀:“虽有招揽之心,却苦于单于不明局势,战事依旧难免啊!”
打仗是迫不得已,咱们要真的在一块,还是得把单于打服先。
那一脸无奈的样子,眼泪都要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