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线人,周野单骑快马往北直走。
思善以南三十里地,一座山上。
鲁肃一家人被迫逃至于此,暂时躲开了沛国流寇之袭。
到了用膳之时,鲁肃备好食物,送给祖母,顺带请安。
老太太身裹寒衣,接过了鲁肃送来的热食,叹道:“落难异地,后有追兵,不知何时才能得以安稳。”
鲁肃连忙作揖:“孙儿不孝,使祖母陷入危难之间。”
“我一把年纪,死便死了,我就是担心肃儿你啊!”
老太太摇头,道:“看来冠军侯诸事繁忙,我鲁家之事,难入他眼,今番算是投错人了。”
鲁肃沉默,道:“应是冠军侯忙于战事,尚无暇顾及诸贼之祸,是我失于计较了。”
“孙儿为何不留在沛国,给沛王效命?”老太太不解:“沛王乃宗室郡王,天下正统,既他有心拉拢你,又为何回绝?”
“沛国之地,名属沛王,实通袁绍,否则袁谭岂能久在沛国?沛王通袁绍,便必和冠军侯为敌。”
鲁肃坚决摇头:“与冠军侯为敌,实为不智,我绝不取此道!”
“那你为何不听从仙人所言,往南走吴郡呢?”老太太又问道。
“于吉!”
鲁肃眸子微合,眼中多了一抹严肃。
鲁肃进入沛国之后,于吉曾跟鲁肃频繁接触。
对于鲁肃,于吉似颇为赏识,也给他指出数条道路:
第一,如果鲁肃要投靠沛王或者袁谭,于吉可以引荐,确保他受重用;
第二,鲁肃往南走去吴会之地,于吉也能派人接应,让他在吴会安身立命。
于吉是琅琊人,但他活动最频繁的地方,就是吴郡和会稽!
而这两个郡风气彪悍,于吉能在这里玩的转,更显得他不一般。
对于于吉,鲁肃有自己的看法:敬而远之!
“正因他开口,所以我不去吴郡会稽。”鲁肃摇头,道:“我怕将来落把柄于他手中,有些事便身不由己了。”
“孙儿何出此言?”老太太不悦:“仙人素有大名,你不可妄语!还有,此前你不是和他多有接触吗?”
鲁肃苦笑,道:“客居沛国,无奈之举罢了。”
“我到沛国,起先立足颇难,而后他寻上门来,不过几日功夫,诸位百姓豪族皆能容我,足见此人可怕。”
“他又屡次登门,邀我去见沛王;被我拒绝后,又让我走吴郡。”
“我再拒绝,当晚便有贼寇登门!祖母,您再想想,这当中可有蹊跷?”
鲁肃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虽然现在还年轻,但那眼光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何况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连连摇头,甚至怒叱鲁肃:“你欲从冠军侯,此心我知!”
“今日来了冠军侯的土地,却被他置之不理。”
“见死不救的是冠军侯,你怎能诬陷到于吉神仙头上?”
老太太双手合十,连道有罪:“于神仙施符水于民间,为人驱邪治病,功在人心,诬之有罪。”
“汝南遍地乱象,沛国流寇尚可入内,我看冠军侯到是徒有虚名!”
鲁肃见祖母生气,连忙告罪,生怕老人再动怒,却也为周野说了一句话:“冠军侯总督天下大局,难以全面,也在情理之中。”
“都要死在这了,还替他说话!”
老太太呵斥,道:“等脱了险,我随你去哪,只不准为冠军侯所用!”
“这……”鲁肃一脸为难,又不好跟她争,只能退下。
就在这时,外面家人跑了进来。
“家主,大事不好,流寇发现我们,杀上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