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劝君等自裁!”
喝声阵阵,声音从山头发,滚入苍天,与云同震。
骄阳之下,给人以压迫之感。
梁兴骇然抬头:“哪来这么多兵马?”
“兵不过两三万,我等有十几万人,何惧有之!?”
旁边焦和大喝一声,道:“往前杀去便是!”
“焦和,你身为一州刺史,不思忠君爱国,却行反贼之事。”
“已至于此,还不醒悟?”
最高处,一面面旗帜扬起,前方甲士让开,一排车架推出。
正中央,周野虎坐,身穿将袍,头戴明冠,俯视山下众人。
左右两手边,皆是貂蝉、和玉等美人。
“至此杀你,何须醒悟?”
焦和闻言,哈哈大笑,手指周野。
“周云天!该醒的不是我,而应是你!”
周野淡然一笑,道:“人生不易,看在你将死的份上,给你一个交代遗言的机会。”
“周云天,你自诩聪明,通晓战事,内外无敌,在我看来,你是真糊涂!”
焦和怒笑,道:“如今你坐困山中,不知山外之事也。”
“天下人闻你被困于此,皆喜不自胜,出人出粮,助我等破你。”
“你本有功劳在身,封狼居胥,当青史留名,却至此一步,岂不可惜?”
“你有今日,怨不得我等,亦怨不得天下人,只能怨自己无谋,咎由自取!”
周野听完一笑,道:“我当你有甚慷慨高论,未曾想乃是如此迂腐之言,也敢自逞有智之辈,真是不知廉耻!”
“你!”焦和脸色一僵,冷笑道:“我之智与你相比,犹如天高比于山涧。”
“莫急着狂言自吹,本侯且来问你,这天下人是哪些人?”周野含笑摇头,并未生气。
“苍天之下,厚土之上,大汉子民,就是我口中天下人!”焦和言之凿凿。
“一派胡言!”
周野一挥袖,道:“你口中的天下人,是如你这般,得大汉之恩,历代为官于朝,坐势于一地。家拥良田万顷、族内人有上千,藏匿隐户数千乃至上万人的世家!”
“又或走商卖马、暗中贩盐铁,以钱财贿官,以武力压迫百姓,大发不义之财,亦坐大一方的豪族!”
“你们这批人,不配称之为天下人,更不配称之为大汉子民!”
周野愤然,于车架上起身,指而骂之曰:“尔等,蛀虫也!”
“天下今乱,苍生疾苦,黎民悲痛,罪在张让、在张角、在何进、在董卓,但根源皆坏在你们身上!”
“你们占据大批良田,奴役百姓,将家门一关,与皇帝何异?”
“盘剥于下,欺瞒于上,才至于民不聊生,朝廷日落!”
“有你们世家、豪族在,黎民即无一人不疾苦,皇权便再无重现之日!”
何后听得一脸愤色:“故先帝发以党锢,却不曾想贼已根深,难以除灭。”
焦和被周野劈头盖脸一顿骂,先是脸色苍白,随后竟疯狂大笑起来。
“不错!你说的很对!”
“冠军侯,你能说出这番言论,着实让我吃惊。”
“你既知世家豪族之大,亦知天下为我等分之,为何自取死路?”
“今日我便将话说透了!”
“到手之财、入口之物,无人会交出,世家豪族坐大,乃天下大势,不可逆也。”
“莫说是你,纵是先帝再生,亦无能为力!”
“欲定天下,当效仿袁公,与我等同行,为世家之首,护世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