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须口除却中央一条路,两侧皆是山势,险要难行。
随着这两面红旗一招,番须口两侧山岭之中,各冲出一路人马。
这些人内着西凉服饰,外面却裹着青藤树叶,头顶带着野草般的帽子。
往那山林中一伏,如同隐匿了一般。
脸上用淤泥涂抹,犹如鬼神,左手持刀,右手持长矛,口中发出古怪叫声。
随着一声尖锐整齐的叫声,这群杀出的人将右手长矛同时投掷而出。
“不好!”
袁遗变色,慌忙退后,幸好被左右护住,才没被长矛射死,却也因此失了座下马,滚落在地。
“哦”
两边来人大叫,就地一滚,将刀锋由左手换到右手,撞入人群之中,贴身乱杀。
诸军横遭突袭,登时大乱,往后退去。
“这些是何人!?”张燕惊怒不已,挺枪来刺一人。
马岱亦涂满面污渍,身穿怪服,手持两口腰刀,接住张燕刺来的枪。
两人交战十几回合,张燕心惊,拨马而去。
马岱手持双刀而上,砍翻袁遗身旁众人。
袁遗仓促爬起,吃惊奔逃,正撞着走下山来的轲比能。
轲比能手起一锤,把他胸膛打碎,吐血倒地。
马岱赶上,连劈三刀,将其上身斩成数截。
诸侯皆惊,且战且退。
“还不走更待何时!?”马岱冲着山上大叫。
董卓惊醒过来,心中亦是疑惑重重,带着何后加速奔去。
原来郭嘉早已料定董卓必败走番须口,故提前带着马岱轲比能,带身手矫健之兵来此,提前蛰伏。
又依周野吩咐,以草木为掩饰,制作特殊的衣服和装扮,起到蛰伏和惊吓的效果。
提前到的日子,他们日夜于山林间奔走训练,用以熟悉。
在给董卓争取到一定时间之后,他们即刻撤去。
张燕扯住缰绳,对众人大喝道:“此必是董卓提前埋伏兵马,故弄玄虚,因此惊走我等!”
“不错,当速归之,岂可让董贼就此逃去!?”
众人皆道。
董卓要杀,太后最好更要拿到手中来!
这荒山野岭的,倘若将这女人捉到手,做些事情,又有谁知?
诸侯翻身再杀回来。
徐荣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能领着兵马再战去。
董卓以为生机毕露,未曾想只如此短暂,只能带着何后苦苦奔逃。
徐荣战无多时,人马损失殆尽,只领着数百骑逃来:“太师速上山去!”
“好!”
董卓将手下千余人分成十几队而走,以此迷惑诸侯之眼。
如此走了十几里地,他累的气喘吁吁,何后也被迫下了车,由几个宫女服侍,几十个护卫环绕。
再回头时,徐荣已不见了,也不知是被杀还是被抓了。
又跑入一座山岭时,左右惨呼:“山头上有一将拦路!”
身后已被诸侯之兵团团围住,前方还有人拦路,董卓登时绝望无比:“今我死也!”
董卓不再逃窜,让人马带着太后于山林中等着,自己徒步往上攀来。
未几步,遥见一将双手拄剑,立于山之巅。
身姿伟岸,狂风阵阵,吹的披风荡漾;此将未戴头盔,长发披散,于风中乱舞。
拄剑于天地之间,背对河山万里,却如不可逾越的高峰,彻底挡住了董卓的活路。
“末路将死之人董卓,敢问阁下何人?”
董卓一揖到地。
“董仲颖,一别两三年,你位极人臣,手握朝廷,威震天下。”
“再相见,已不认得本侯了吗?”
山顶之人一笑,转过身来。
“本侯在此等你许久了。”
董卓浑身一颤,神情似笑似哭,一拜在地。
“罪臣董卓,见过冠军侯!”
董卓突然醒悟,刚才那批出现的怪人,是谁的安排了。
周野早在此等候了。
他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神机妙算的冠军侯。
再抬头时,人已到了他面前。
“冠军侯至此,是要送卓上路吗?”董卓问道。
“你认为呢?”周野问道。
“董卓自知罪恶滔天,不敢乞活。”董卓摇头,面有悲色。
“当年承蒙您相救,董卓捡了这条狗命,又于西凉得势,举兵入京,至此生之巅峰。”
“是啊,做人一场,能走到你这一步,也应该无遗憾了。”周野含笑点头,于腰间解下一囊酒水来,交于他手:“至今日,又有何感想?”
“众叛亲离,天下即失,西凉也归不得。”